自那天起,齊玉就再沒與則安對過正臉兒。
彼時曉兒為她收好了銀針,一個個整齊放入包裹。齊玉則素著臉,屏氣凝神將自己新研製的藥粉裝入小包裡。
這婢女欲言又止幾次,終於忍不住開口:“姑娘,安公子已在窗邊站了許久了。”
黃昏時就立在那,不動不彈的。
這會兒夜色深濃了起來,一身青衣的男子竟是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讓他站。”
齊玉沒什麼好聲氣。
“他自己樂意站多久就站多久,我可沒那麼大本事管得了人家。”
少女特意提高的聲量仿佛欲蓋彌彰,略顯諷刺的語氣掩不住其中擔憂。
李則安許久未動的身體,就那麼動了一動。
看人有了反應,齊玉麵上不顯,“興許是看我不夠忙,非要在這時候把自己折騰病了才好——曉兒,到時候,我可不是還得去伺候病人?”
青衣男子身子一晃。
曉兒不敢接話,“姑娘說的什麼話。”
忙擰了帕子為齊玉擦拭雙手,又小心將那些裝了不知名藥粉的布包挪到一邊去。
待她忙完這些,目光再投向窗外,已是沒了男子的身影。
曉兒心中暗歎一聲,這兩人若是這般不見麵,倒是成就了主人的念想。
然而事實偏不遂她的願,齊玉與則安看似陷入冷戰僵持,實際上兩個人暗中早已試探了好些回合。
齊玉說的那些話,看似冷嘲,其實又何嘗不是關心?嬌氣少女口是心非的傲嬌,心機深沉如李則安又如何感知不到。
不過是你來我往,見招拆招。
齊玉麵上帶了笑,解開長發順利入榻。
入夜了。
玩家下線,npc們依照設定如常活動。
齊玉一身素白中衣躺在床上,確定了曉兒已經聲息全無後,伸手到床鋪下抓出一個小荷包。
深綠緞底,繡了纏枝蓮花紋。拆開往手心兒一倒,幾枚滴溜溜的沙棘果就順著落了出來。
唔,賀朗這人,真是會投其所好。
齊玉嘴裡含著沙棘果吃得有滋有味兒,識海裡二花看得痛心疾首:[我也想吃!]
“可以想著。”
那天賀朗將她撈到馬上帶走,孤男寡女策馬同遊,齊玉險些以為要解鎖什麼少兒不宜的劇情。
結果還真就如他所說,帶齊玉去吹了吹塞北的風。
[我看你是巴不得少兒不宜。]
二花對她這種不端正的態度極為不恥,語重心長,[修道之人,清心寡欲為好!]
“要你管?”齊玉不屑之,又塞了一顆沙棘果兒,“想吃嗎二花,想吃就叫仙女姐姐。”
[……]
二花沒出息的咽口水。
“知道你想吃。”
齊玉倒是很大度,也不計較這一聲仙女姐姐到底叫沒叫,手裡的沙棘果轉瞬之間就出現在識海裡,“吃叭。”
看著幼兒形態的二花開心的吃果子,齊玉冷不丁開口:“你想吃是**,我想體驗人間情事也是**。”
二花一噎,胖乎乎的手爪子停在嘴邊,手裡的果子頓時不香了。
吃,還是不吃?
齊玉繼續,“都是**,分什麼高低貴賤。”
……好踏馬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