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少女來說,自己從小陪伴著長大的師兄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所以,當自己遇到重大變故,將自己最為重要的事物托付給師兄,是再合適不過的吧?
而這“重要的事物”到底是什麼……可操作性就很強了。
“玉兒彆哭,”李則安眼裡流露出真實的心疼,微微俯下身扶住少女的肩,“師兄在。”
入手稚弱,更添一分憐惜。
齊玉臉上空茫茫一片,任由自己被則安擁在懷裡。
心中不由歎氣:再冰冷的人,懷抱都是溫暖的。
可惜了,擁有如此溫暖懷抱的人,內心想的是最冰冷的算計。
“師兄,世子的人在穀外多久了?”
則安的手不免緊了兩分,嗓音微啞,“一天一夜。”
他微側了頭,嗅到少女發間百裡香的味道。
微苦,稍微帶些涼。
一如他此刻心情。
齊玉苦笑,“一天一夜……也該等急了。”
則安鬆開少女的肩,“玉兒,你若不願……”我可以帶你走。
他得到的易容技能,完全可以瞞過所有人的眼睛。
如果齊玉不願意入皇城,他願意為她拚一把。
“我願。”
少女迅速打斷他未儘的話語,“我如何會不願。”
她眼裡有淚,“師兄,我們如何能與世子為敵。”
蕭伯陵沒什麼好怕,可他是皇族中人,與他為敵便是為天下所不容。
則安咬緊了牙關:他明白。
她如何會不願?
她又如何會願意!
不過是為了平西穀的安危,為了父母留下的這一方容身之地委曲求全。
則安張張嘴,最終彆開眼不再看她。
他怕自己控製不住。
“師兄。”齊玉上前一步,主動靠在了則安懷裡,“我離穀之後,請師兄一定看護桃花穀周全。”
“爹娘留下的東西,以後便要師兄費心了。”
則安感覺自己胸前衣物濕了一塊。
心臟猛地一抽,“玉兒……”
“還要替我保管好最重要的東西。”齊玉故作輕快跳開,擦擦臉上的淚珠子,似乎沒注意到師兄慌忙挪開的手臂。
“就在我房裡放著,你一眼就能看到。”
最重要的東西……
則安想起那天粉黛田裡,齊玉手中閃過的指環。
心中微澀。應該……是那個吧。
頓時沒了好奇的心思,則安聲音沉悶,“……好。”
少女似乎沒注意到他一瞬間的異樣,故作歡快:“那,師兄送我出穀吧?”
“——好。”
一路無話。
出穀的路在前方就到了儘頭,曉兒沉默的跟著兩人,齊玉則帶上了沒心沒肺的笑容。
烏壓壓的邊軍護衛等在穀外,少女不由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