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繡棚落地,齊玉抬眼,曉兒已是衝了出去。
聽著外間吵嚷,齊玉估摸著差不多該她上場表演了。
握住曉兒暗自蓄力的手,齊玉深感自己功德無量又拯救了不知名嘴臭路人甲不值錢爛命一條。
啊,她真是世間少有的大度。
“管好你們的嘴。”
素衣女子眼神凶狠,“管不好可以不要嘴,我不介意把命也給你們一起收了。”
嗯,大度。
不愧是我。
有人不服,齊玉一眼掃去:“我這蠻子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不要看我病得快死了,隻要我樂意,大不了死前費些功夫,配副毒藥送你們上路。”
“你們這些人不是喜愛熱鬨?”目光落在誰臉上,誰便低下頭仿佛見了十八層閻羅,齊玉滿意一笑,輕咳一聲:“我便將毒下在水井裡。”
這招不可謂不毒。
此話一出驚呼聲四起,還有人壓抑不住喊出“妖女”!
齊玉冷哼,“莫不是要逼我此刻便毒死你們?”
方才喊出聲的人立刻被捂了嘴。
她實在氣勢逼人,因著剛咳過血,一張臉淒豔無比,白的更白,紅的更紅。
看著就像是能乾出這種喪儘天良之事的人——大著膽子瞅她的人這般想著心裡直哭,早知道就是割了舌頭也絕不該說她一句。
這下如何收場?!
好在齊玉是個大度的人,見此情景滿意輕咳,“諸位與我相安,我二人自不與諸位為難。”
曉兒深吸一口氣,揚起頭端著姿態立在了齊玉身旁,一副自家人模樣。
看諸人似乎稍有放鬆,齊玉話鋒一轉。
“但若是諸位要對我二人不利——那就休怪我這邊地來的蠻女子,不識禮數、不講仁義。”
禮數和仁義,是對朋友才講的東西。
眾人心知她並非作偽,皆是噤若寒蟬。
齊玉打個嗬欠,拿手帕稍稍擋了臉便要帶著曉兒回房。
那帕子上帶血,曉兒立刻記起了自己要做的事:“姑娘稍等。”
“咱們姑娘的熱咳,必要看看大夫的。”
她拿出了掌事大丫頭的做派,齊玉就倚在一邊瞧著。
曉兒話音剛落就有機靈的出來領差,“姐姐說的是。”
齊玉瞥了一眼。
年輕人,聰明。
原來是長春彆院裡馬房的小廝,自薦會駕車,甘願充當車夫。曉兒自覺不能離了姑娘左右,於是又挑了一位年長穩重的,道是他二人同去。
車夫老仆都已備好,而後帶著齊玉自己寫就的方子順順當當出了彆院。
蕭伯陵行在去往彆院的路上,越想越覺得方才過去的馬車有些熟悉。
“何伯。”
他一拉韁繩駐馬回看,
“方才經過咱們的,可是彆院的馬車?”
何伯習武之人,定睛一看,“正是。”
他斟酌著用詞回稟,“隻是車夫並不熟識……”所以都沒認出來。
奇了怪了。
蕭伯陵一頭霧水。
他自覺晾了齊玉夠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兒,齊玉必定初嘗世態炎涼。
皇家彆院如同半個內宮,最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兒。
蕭伯陵尋思自己把齊玉放在那不聞不問,有個七八天的,那些勢力眼的下人就該忍不住了。
她如今獨自一人,既無防身手段,也不是邊城名聲在外地位極高的小醫仙。
必定要吃虧。
待她吃夠了生活的虧,他再上去表達自己的歉意和愛護,豈不是手到擒來?
可是,可是可是。
眼下唱的是哪一出,他怎麼又沒明白?
“攔住他們。”
蕭伯陵自嘲屢戰屢敗,於是更要屢敗屢戰。
親衛匆忙傳令,攔下方才的馬車。
蕭伯陵目光幽深:與齊玉有關,必定要用上十二分的慎重才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