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晚間似有風,比白日燥熱好了些許。
這裹薄紗都嫌熱的時節,馮戎穿了一身黑。
齊玉看著都想笑:“古語說男要俊一身皂,馮將軍倒是身體力行。怎麼,京都驛的冰供得太足,非要穿的厚一點兒?”
馮戎瞥她一眼。
京都驛,是他從邊城來到這兒之後的安頓之所。一個小小的驛站,怎麼可能會給供很多冰以解暑。
齊玉這話,嘲諷之意顯而易見。
“我看是晏和宮的冰供得太足,讓玉姑娘都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了。”
馮戎閒閒開口,“你入宮不過三日,可千萬彆飄了。”
齊玉的笑冷在臉上。
“我當然沒有忘。”
關於父母死亡的謎團,一直縈繞在心間。
眼睫垂下遮住流光,“隻是,就看你肯不肯幫我。”
馮戎側頭,“幫你?”
齊玉抬眼對上他的,“對,幫我。”
希望馮戎不要隻是地頭蛇而已。
“你如今雖然入京為質,但我不信你沒有依仗。馮氏在邊城經營多年,可當初也是從京城出去的人家,宮裡宮外,想必有不少暗線人手。”
所謂世家,儘皆如此。
聯姻結親,同氣連枝。
馮戎低低的笑。
“有進步。”
若是她一直能有這般心計智謀,他也不用擔心她某天莫名死在深宮裡。
“我可以幫你。”
“謝謝。”
“彆客氣,你我二人,互惠互利。”
和聰明人打交道真是太舒服了,齊玉和馮戎二人大約是同樣的感覺。
“對了。”
馮戎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想和蕭伯陵結親的人家不在少數,你最近小心。”
這是?
是了,在那些世家大族眼裡,她可不就是耽誤自家女兒前程的那個眼中釘。
“多謝提醒,我會注意。”
“切。”馮戎嗤之以鼻,“不必謝我,我需要你活著。”
一身黑衣的男人滑入夜色。
齊玉站在窗邊,感受無人打擾的寧靜。
【可算走了。】
“你憋急了?”
話癆二花好久沒有和她單獨說話的機會。
倆人相處久了也有默契,許多時候,齊玉隻是轉個念頭二花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反過來也一樣。
【可不是嘛。】
【這個世界劇情也太難走了,都好長時間了還沒修羅場。】
“……”
齊玉很羞愧。
劇情慢是因為她太廢柴了隻想吃吃喝喝。
我有錯,我反思。
【果然男人多的地方事情就是多,折騰半天了不乾正事。】
二花絲毫沒有要怪齊玉的意思,自顧自總結出了規律。
“你說得對。”
齊玉深以為然,二花這次說話極有道理並順理成章的將自己的羞愧收起來。
“男人多了淨是耽誤事。”
話說二花男的女的?
這不重要。
此刻,二人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了。
【確實,我以後才不要當男人。】
二花頓時有了方向和目標,【等我什麼時候能長大,一定要長成女人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