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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收音機裡播放著足球比賽,黑白電視機裡也放映著節目,窗外是一係列的醫療設施,一位護士打扮的女性走進來說,他昏迷了一段時間,最近才剛剛醒來。
病床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幾板巧克力,上麵的包裝紙上寫著一句話:旺卡牌巧克力,世界第一。
——感謝查理這幾年還一直沒改變幾種經典款巧克力的外包裝。
其實這一切完全出於善意,畢竟任誰都很難接受“一覺醒來”就度過了這麼多年,但史蒂夫仍舊是憑借著驚人的直覺一路闖到了大街上,貿然衝進了鱗次櫛比的高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可能說得有點兒遲。”
弗瑞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也想了好幾種打招呼的方式……那麼,歡迎你來到二十一世紀?”
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飄忽——這裡大多數人都當過美國隊長的粉絲,弗瑞非常懷疑這句開場白是不是顯得有些不夠可靠。
但至少對於聽著這句話的人而言,史蒂夫本人迅速抓住了“二十一世紀”這個關鍵詞。
在他的記憶當中,隻有一個人能夠輕而易舉地越過如此漫長的時間。
“林德爾呢?”
湛藍色的眼睛看向弗瑞,緊接著他又反應過來這麼多年過去對方未必認識他,於是伸手在自己胸前的位置劃了一道線:“是一個,大概這麼高,有金色頭發的人……你們認不認識他?”
他有些著急又慌亂地補充:“我們曾經在一支部隊裡,我猜他的任務應該執行成功了才對,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妖精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外表,而姓名和個人身份也都可以偽造,他周圍的車輛川流不息,霓虹燈在建築物之上閃爍,巨大的投影屏裡循環播放著當季最熱門的電影,以及——“斯塔克工業正在向新能源領域進軍”的大幅廣告。
……天哪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詞彙。
“我就知道你第一句想問這個。”
弗瑞小聲抱怨了一句,先是在對方的胸口位置比劃了一下:“那家夥好得很,隻不過現在大概在忙彆的事情所以抽不出空,等聯係到他就能把他叫過來。不過他現在不是這麼高……”
再把手背移動到史蒂夫大概耳鬢的高度:“是這麼高。”
“他和我在一起工作,算是半個同行……也是神盾局(sheld)創始時期就存在的幾個元老成員之一,我們的妖精探員(elf ag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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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戰時期適應現代生活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史蒂夫第一件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年發生的新聞全部都重新看一遍。
神盾局找來了從1946年二戰結束到現在的大事年表,但即便是有了理論程度的了解,從心理上還是很難想象這個世界竟然已經發生了如此大的變革。
比如,人類已經登上了月球;又比如,明明已經有了把人送上深空的能力,戰爭卻仍舊沒有結束。
但最關鍵的果然還是隻有一件事。
“那麼,弗瑞。”
他抬起頭:“林德爾他……”
“我已經讓他有多快跑多快地趕過來了。”
弗瑞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應該就這幾分鐘。”
雖然還沒有告訴他具體是什麼原因……一想到能夠看到連麵部表情都在模仿人類的家夥貨真價實的震驚,弗瑞就覺得自己之後說不定被打一頓也挺值。
話音剛落,走廊裡就傳來腳步聲。
很輕快的,帶著點在慢跑一樣的聲音由遠及近。
林德爾一把推開門:“弗瑞!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是想讓你重新擬造一份身份……”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緊接著,和坐在病床上的人四目相對。
史蒂夫也明顯一愣,他這一次再度感受到了時間流動帶來的衝擊感——
已經成年的探員身上套著妥帖的西裝,金色的長發被規矩地束在腦後,是他以前隻能在想象當中還原的模樣。
“妖精的蛻變是很漫長的一件事。”
克勞利的聲音如遭耳畔。
“那需要關鍵的契機,說不定等到那個時候,你們都已經是老頭子了。”
林德爾也曾經半開玩笑地這麼說過。
漫長的時間重新流動起來,兩個人都僵硬在原地沒敢動,林德爾先是抖了抖鼻子,似乎是在確認靈魂的反應,很迅速地辨認出來是本人以後,明顯想要倒退兩步,又被弗瑞堵在門口。
“抱歉,當時情況實在是緊急,也沒辦法和你商量……”
史蒂夫撓了撓後腦勺,也很緊張,其實這對他來說隻過了不到兩個小時,即便理性上能夠感受到時間帶來的分量:“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是真話。
這些年裡林德爾作為cia和神盾局決不會出差錯的測謊儀,第一反應就是辨彆每一句說給自己的話是否是謊言。
人類的話,遇到這樣的久彆重逢,應該說些什麼好呢?他們大概會流下生理性的眼淚,大概會胸腔劇烈起伏,大概麵頰之下的毛細血管會奔湧過溫熱的血流,就像他看到的一切電影和文學雜誌當中所描述的一樣。
但他沒來得及做出任何“顯得更像是人類”的擬態。
接下來的這句話輕得就像是會隨風而逝的歎息。
“我曾經因此非常生氣。”
明明是抱怨的話,卻因為語氣而顯得欠缺責難的力度:“沒有魔力的人類就可以不受誓約的束縛,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作者有話要說:“嗨,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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