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法歎氣,拿起母親遞給他的點心。@無限好文:儘在
他其實不太喜歡吃這樣口味偏甜的點心,這是他和希斯還在幼年期的口味。
不過母親現在對待他,確實也就像是對待還在幼年期的孩子一樣。
按照芙洛達星的時間計算,希斯已經失蹤了兩個多月。
兩個月的時間足以讓當時天崩地裂般的傷痛漸漸平息,將注意力轉移到還在身邊的人身上。
雖然作為被轉移的對象,希法並不是很想要這種“寵愛”。
這麼說可能不太好,但是當父母因為希斯的失蹤病倒的時候,他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和找弟弟上,效率會更高一些,生活也會更輕鬆一些。
而當父母,尤其是把他和希斯從蛋裡孵出來的母親痊愈之後,他專心找弟弟的日程就被不停打斷,被迫麵對父母悲傷愛憐讓他接受現實的勸慰,以及失去一個孩子之後放在他身上的雙倍關注。
沉重的愛讓希法腦殼發疼。
畢竟他已經是個成年羽係了,好幾年前就搬出去自己住以示獨立,在獸種概念裡他跟父母都不能再算作父母子女的小家庭,而是同係同類的同族成員。
他又不是還沒成年的弟弟,一個成年羽係搬去跟父母住就已經很丟人了,再加上安慰地親親抱抱互相梳理羽毛,重溫童年的羞恥讓希法捂著臉快要原地自燃,
希法能理解為什麼父母對希斯的存活不抱希望,事實上除了他之外並沒有人覺得希斯能活下來。
彆人不像希法對同巢兄弟有著感應,也無法理解那種獨特的絕不可能是錯覺的感覺。
在這種境況下,同巢兄弟的感應更像是希法無法接受希斯離去,自欺欺人的借口。
隻不過有立場把話說開了安慰希法的,也就隻有他的父母。
希法艱難咽下甜得發膩的點心,一邊想著要怎麼才能跟玉英見上一麵,一邊打起精神應付父母的雙倍關懷。
真不知道是父母在安慰他,還是他在安慰父母了。
希望玉英能快點恢複正常直播,希法急需可愛大毛的治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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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希法殷切期盼的大毛(希斯)正窩在牆角做認真睡覺狀,實際上卻是鼻尖嗅嗅支起耳朵,時刻關注著齊光的動靜。
聽著沒什麼動靜,房間裡隻能聽見呼吸聲,但空氣中的氣息卻是在變化的。
齊光也沒有睡。
他躺在床上閉起眼睛,練習掌控自己進化後的精神力量。
精神進化的表現遠沒有體質進化那麼明顯,除了會覺得頭腦清晰了一些不那麼容易疲憊,能夠直觀感受到的變化非常少。
——變化的確有,而且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不過齊光需要大量的練習才能控製。
在係統的概念裡,精神並不是什麼特殊的力量,而是如手腳一樣生來長在人身上的器官,隻是人類的這個器官相對於其他器官而言太過弱小,以至於人類並無法直觀感受到精神的存在。
但人類之中確實有一些具有天賦的人,即使感知不到也能夠無意識地對其加以利用。
不,不是所謂的通靈或者第六感。
是掌控、暗示、煽動人心,以及強烈到無法抵抗的情緒感染力。
是利用語言、神情、動作,影響對方的思維使其屈從,讓一切如手中提線木偶,寫好了劇本般向著他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他們會是統治者,會是意見領袖。
會是站在棋盤之外,讓棋子心甘情願為其衝鋒陷陣不惜戰死的執棋者。
而精神進化後,原本偏向於誘導的力量就多了強製性,甚至可以罔顧對方的意願進行命令,將自己的意願覆蓋在對方本身的意願之上。
不過對齊光這樣性格的人來說,想要掌控這樣的能力多少有些難度。
準確來說應該是地獄級彆的難度。
——係統給他推薦的精神鍛煉法,第一是演講,第二是辯論。
總之都是要先跟人搭建起溝通渠道的事情,但末世後齊光連開口說話都不是很願意。
如果是末世之前的他,這種鍛煉倒應該還挺適應的。
齊光最後選擇了最不需要跟人交流的想象練習,也就是放空大腦,在腦海裡想象某個物體,從粗略的形狀大小到細節的紋路材質,反複細化使想象無限接近於顯示。
這樣的練習可以提高專注度和集中力。
而強烈意誌之下足夠的專注,輔以適當的語言動作暗示,就能夠達成最基礎的命令效果。
進行這種練習的時候需要心無旁騖大腦放空,一定程度上也讓齊光從末世後從未停歇過的求生模式中暫且解脫片刻。
想象練習的時候,齊光的心情會稍微好一點。
齊光在想希斯那一頭軟軟的金色卷毛。
這是他能夠從希斯身上想到比較讓他有好感的地方。
齊光還是不能接受自己獨自一人的生活多了個闖入者,但又因為希斯知道了太多秘密和動手滅口的危險性不得不努力獲取少年的信任,那麼通過反複想象給自己一點暗示,多少能讓自己心理上好受一點,麵對希斯不那麼抵觸。
他想象那一頭小卷毛的大致長度,發尾翹起的小卷,顏色是在陰天裡依舊燦爛的金色,又會隨著光線變化顯出深淺不一的明亮色澤,柔軟像是被陽光曬暖的河水。
舒服又溫暖,毛絨絨纏繞著他的指尖,顏色和觸感共同形成了無害又沒有攻擊性的印象。
這也是精神的一種運用方法,齊光第一次主動使用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希斯裹著毛毯,敏銳地感知到了空氣中那一絲氣息的變化——緊繃警惕的氣息裡夾雜上了一抹柔軟微醺的煙氣,這是齊光本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