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嶺把沈溪抱回了家,多虧路上沒遇到什麼人,他還是不想讓彆人看到他們這麼親密。
院子外的菜地都種上了蔬菜,嫩綠的葉子舒展看得人心情很好。
一推開院門,醜萌就連蹦帶跳地迎了出來,它現在已經是半大狗了,沈溪不在這些日子,似乎多了些威武氣。
院子依舊乾淨整潔,雞跟兔子都生龍活虎,沈溪感慨還是在梨花島呆著舒服。
陸嶺給她泡了杯奶粉加麥乳精,讓她喝下去,問道:“喝完趕緊躺下休息,你要吃點退燒藥嗎?”
沈溪笑笑:“不用吃藥,睡一覺就好。”她了解自己的身體,頂多燒個一兩天就好,現在溫度不過三十九度多,完全不礙事。
隻是一夜未睡,現在有點困而已。
她喝過牛奶,躺在自己舒適的床上,昏昏沉沉中,有人用溫毛巾擦她的額頭、雙手、手臂、小腿。
動作極輕,涼涼的,很舒服。
沈溪感覺到他把她的褲腿往上卷,帶著薄繭的掌心托著她的小腿,用濕毛巾輕輕擦拭。
她濃密纖長的睫毛輕顫,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陸嶺那張英俊的滿是關切之情的臉。
身上涼快了,心裡很暖。
她還是喜歡他這種絲毫不掩飾關切的樣子。
他帶著歉意說:“給你降降溫,沒想到把你弄醒了。”
沈溪朝他笑笑:“我身上還熱呢,身上也擦擦。”
陸嶺的俊臉迅速紅透,她還能說笑,精神還不錯。
他又把毛巾過了遍水,擰得半乾,遞給她說:“你自己擦,擦完我再進來。”
沈溪自己降完溫,又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香甜,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夜,她感覺有點餓,起床打算到廚房做點吃的。
剛打開房門,陸嶺就從對麵屋走出來,問道:“還燒嗎?餓了吧,我熬了粥,在鍋裡熱著。”
沈溪笑道:“沒事的,隻是餓了,吃點粥再接著睡。”
陸嶺很快把熱粥端來,他煮的是火腿蘑菇蔬菜粥,鮮香可口。
他以前沒怎麼做過飯,沈溪來後才學著做飯,也就粥做得好吃點。
沈溪小口小口吃著粥,一口粥下肚,笑著問:“嶺哥,還沒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去接我。”
他把手搭在沈溪額頭上試了試溫度,覺得沒那麼燙,放心地縮回手,語氣很淡:“我沒特意去接你,我是去救援,接你隻是順便。”
接你隻是順便!
這人就不會聊天,一句好聽的話都沒有,明明很關心她。
他向她奔跑過來時那麼帥氣,那麼英姿勃勃,英俊的臉上滿是關切。
這個畫麵可以在她腦子裡回放一萬遍。
要是她不在磨盤島,又不是他們團的戰士,他肯定不會去救援。
沈溪想了想,又問:“要是當初跟你領證的人不是我,換個人的話你也會對她這麼好嗎?”
陸嶺眉心微蹙,她以前也問過這個問題,就這麼糾結這個問題?
他淡淡地說:“我就是對你太好,你才會胡思亂想。專心吃飯,吃完睡覺。”
他自己都想不到會對一個人這麼好,而且心甘情願,對她好,他自己心情也會很好。
沈溪笑笑不再說話,吃完粥,覺得身體舒服多了,但仍舊很困,很快躺下睡得香甜。
——
第二天八、九點鐘,六七個軍嫂來看望沈溪。除了經常跟她來往的吳大嫂跟薑彩鳳,張繡芬跟方桂蘭也來了。
吳大嫂現在肚子特彆大,走路都費勁,沈溪笑道:“你這是快生了吧。”
吳大嫂說著回答:“可不,我這天天累得呀,巴不得趕緊卸貨。”
“她婆家人對她可好呢,早就來島準備伺候月子了。”有軍嫂說。
“有人照顧肯定是好。”沈溪說。
她起身給每人泡蜂蜜柚子茶,薑彩鳳連忙讓她坐床上歇著,自己來泡茶,她說:“我們聽陸副團說你發燒了,就來看看你。你好點了沒有,多喝點熱水,研製膏藥順利不?你這一走,陸副團也出任務,你們家這些雞呀、狗呀還有兔子可不是我一個人喂的,大家可都幫忙了。院子外的菜是戰士幫你種的,我看他們還砍了不少柴放你柴棚了。”
她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就一股腦說了出來。
沈溪笑著感謝大家,現在好多學校停課,軍嫂們有的孩子在老家,也接到島上,家家都有孩子,沈溪打算有空做點糕點給軍嫂們分分,就當是感謝了。
方桂蘭問:“你這膏藥研製得怎麼樣了?”
沈溪把研製膏藥跟去島上試用膏藥到遇到台風的事情說了一遍,軍嫂們也沒吝惜讚美之詞,都說她這是做了件好事。
尤其是方桂蘭,不愧是政委媳婦,說話很有水平,把沈溪好好誇了一通。
張繡芬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小沈,我也該感謝你呢,我們家老張的關節炎也治好了,這可了了我一個大心病。”
以前她覺得沈溪長得像狐狸精,又嬌滴滴的,還不聲不響嫁給陸嶺讓她在鄭旅長愛人麵前沒臉,對沈溪很有意見,可現在看她還挺順眼。
沈溪明顯感覺到張繡芬對她的態度有變化,以前很做作,還是現在實在,她笑著說:“可彆謝我,藥方就是拿出來給人治病的。”
又說了好一會兒話,軍嫂們才離去,薑彩鳳留下繼續八卦,她說:“你不知道,黃丁香跟劉副營長正鬨離婚呢。”
島上生活單調,誰家有點事很容易就傳開。沈溪也挺感興趣地問:“是因為要孩子的事兒?”
薑彩鳳點點頭:“什麼年齡就做什麼事,這到了歲數倆人要不上孩子,脾氣都不好,可不就鬨起來了。”
沈溪問:“他們去醫院檢查了沒有,到底是誰的問題?”
薑彩鳳邊幫沈溪拖地邊說:“小黃說檢查了,倆人都沒問題,誰知道呢,興許是有問題她不想說呢。雖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可張大嫂說像他們兩口子這種情況,也許離了婚各自換了人就能生出來了,他們倆這一鬨離婚,軍嫂們也沒勸和的。離了也好,省的小黃心態不好,島上也不安寧。”
沈溪挺有興致地聽著,說著說著,薑彩鳳說:“你說他倆離婚了,都是二婚,誰更不好找對象?我想應該是黃丁香吧,倆人沒孩子,大家都會認為是女的不能生……”
沈溪的思緒已經拐到天邊去了,她想到自己跟陸嶺,要是他倆離了婚,也都是二婚,誰更不好找對象?是她?
薑彩鳳絮絮叨叨說了好多這一個多月的八卦才走,她走後沈溪繼續補覺。
——
這天下午,趙若蘭來找她,一進院子就喊:“沈溪你好點了沒?”
沈溪迎了出來說:“我好差不多了。”看她那著急的模樣,一定不是來看自己,肯定要說裴棟梁的事情。
趙若蘭手上還拎了幾罐水果罐頭,還有一些醫學書。
“我給你找的書。”趙若蘭說著把手上東西遞過來。
沈溪擔心將學過的東西忘了,就托她找些書來讀,她的辦事效率倒是挺高。
把東西接過來,謝過她之後,沈溪搬了兩把竹椅到院子裡,又用竹杯泡了杯蜂蜜柚子茶,兩人坐下後,沈溪主動開口問裴棟梁的傷勢。
趙若蘭回答:“骨頭是接上了,應該是瘸不了,可是我爸要把人弄到西北邊境去,他這在磨盤島當了好幾年兵,本來有希望提副連長,去邊境的話,那不是毀人前途嗎?”
沈溪很冷靜地問:“裴排長怎麼惹到趙師長了,你詳細說說。”沈溪能猜出來,估計是趙師長看出兩人有意思,棒打鴛鴦。
果然,趙若蘭說:“我那天熬了雞湯給裴排長送到醫院,我喂他喝湯,被曹女士看到,曹女士扭頭就告訴我爸,你說她們母女咋就那麼惡心。我隻不過是喂人喝湯,又不是以身相許,至於大驚小怪的嗎?”
沈溪:“……”換做她也會大驚小怪。
這得親密到什麼程度才能給人喂飯,她都沒給陸嶺喂過飯。
不知道她要是給陸嶺喂飯,他會有什麼反應,大概是很不耐煩地說:“放那兒,我自己來吧。”
短暫走神之後,沈溪說:“裴排長傷在腿上,又不是傷在胳膊跟手上,你沒必要喂他。”
那畫麵簡直不忍直視。
“哎呀,那不是他救了我嗎,我就想著對人家好點,先不說這個,就說我爸草木皆兵,裴排長是海軍陸戰隊的,又不是陸軍,弄到邊境乾什麼?你說咋辦?”趙若蘭急了。
沈溪站起來,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把男主送到邊境去好啊。
按照原文劇情的話,她跟為她黑化的人是同一條戰線,跟男主對立,就是她能保住小命,反派不會黑化,不跟男主有瓜葛的話,她在感情上也不喜歡這個男主。
她不想給趙若蘭出主意,可男主應該是個根正苗紅的正派人物吧,目前沒看出他有什麼大缺點,就算儘力往上爬這個勁頭讓人不舒服,沈溪也不想在這事上耍心眼。
就像她那天儘全力處理他的傷一樣。
她想了想說:“軍屬不能往部隊報紙投稿吧,可以的話你可以投稿讚美下駐守磨盤島的士兵,裴排長被軍區報紙讚過,趙師長可能就不好動他了。”
趙若蘭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她說:“沈溪,這是個好主意,你說我怎麼沒想出來呢,我多虧來找你。咱投不了稿,但我可以叫新聞乾事采訪他,這一報道,大家都來關注他,都知道他的事跡,我爸肯定不能動他,說不定他馬上能提副連長了呢,這也叫因禍得福。”
沈溪叮囑她:“我可不想上報紙,不管新聞乾事怎麼報道,絕對不允許出現我的名字。”
她可不想讓裴棟梁踩著自己上位。
趙若蘭眼神晶亮,說:“知道啦,絕對不會提你。”
她預感裴棟梁憑借趙師長女兒升級之路開啟,以後在保持對男主警惕心的同時,她要順便吃男女主的瓜。
她倒要看看他們倆是不是真愛,裴棟梁會不會借女主的力量升級。
臨走的時候趙若蘭還告訴沈溪一個消息,她說:“我聽說有些學校可能要複課,不知道你們學校會不會複課。”
沈溪並不驚訝,隻是學校要真複課的話,她可以返回校園嗎?
——
這幾天沈溪什麼事情都沒做,隻在家休息,覺得身體好得差不多,天氣又晴朗,一大早就把空間裡儲存的海參拿出來,去除內臟,煮過並晾曬。
這些海參除了給她跟陸嶺補身體,要留給陸伯伯跟沈父沈母補身體用。雖然現在她不能給沈父沈母寫信,也不能寄東西,但她想以後一定可以。
陸嶺回家時便看到曬在笸籮裡的海參,竟然有那麼多。
“哪裡來的?”陸嶺隨口問。
沈溪解釋說是她在磨盤島的時候下海捕撈的,帶回來時並未完全曬乾,現在在拿出來曬曬。
本來她放在空間,陸嶺以為她跟著生活用品一塊帶回來的。
她回來時還帶著從軍醫院帶去的被褥等生活用品,東西很多,陸嶺並未質疑她隨身物品裡有沒有海參,對她下海抓海參的事兒倒是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