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戍東說:“我這胳膊是小傷,很快就好了,我是陪我們軍區司令來的,邊境衝突,他腰椎上嵌進去一個彈片,來杭城取彈片,我這胳膊是替他當了一枚彈片才受傷,不過沒什麼事。”
大哥沒事真是太好了,沈溪才放心了,本來還以為是多重的傷呢!真是驚喜。
而且見到大哥很開心,就是那種孩子見到娘的感覺。
沈戍東能感覺出她看到自己時的那種踏實感,拍拍她的肩膀說:“這段時間委屈你了,可惜我離的遠,不能護著你。”
沈溪笑笑:“我挺好的。”她真挺好的,一點都不委屈。
“你跟陸嶺過得好嗎,你跟他在一起我放心,陸嶺這個人絕對靠得住。要不是你跟他在一塊我大概隻能乾著急。”沈戍東說。
沈溪點點頭:“我們倆挺好的。”
沈溪兄妹倆有很多話要說,她先問了司令的傷勢,確實如護士所說,彈片壓迫到神經,醫生們的意見一致,取不取出來都會癱瘓。沈戍東說:“胡司令來杭城治傷,一是他跟吳院長是多年的交情;二是來找嚴岐伯主刀。”
“我師父!”沈溪叫道。
沈戍東點頭:“可是我們到這兒才知道,嚴岐伯得了白內障,雙目失明,他家人沒有對外說這一消息,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情況。”
沈溪啊了一聲,她印象中嚴岐伯耳聰目明,她還真不知道老人家得了白內障。
不是沈溪不去看望老人家,是她回杭城後,熟悉的人除非來找她,她就沒主動聯係過。
她其實應該去看望師父。
沈溪問:“那我師父做不了手術,誰給做手術呢。”
沈戍東苦笑一聲:“沒人願意給做啊,就胡司令那脾氣火爆的很,動不動崩了人家,誰給他做手術失敗都會吃不了兜著走,誰願意給他做啊,聽說吳院長在組織杭城專家會診,杭城專家做不了的話就去海城、京城請專家吧。”
其實他知道大家都惜命呢,那些專家更不願意來,不過他不願沈溪擔心,就沒跟她細說。
沈溪聽他這樣說,就略略放了心。
然後他們又說到沈戍邊和沈戍疆兄弟的事情,沈溪跟他說了把兩個兄弟又弄回家具廠的事情,她說。
沈溪覺得本來壓在她肩上的膽子轉移給大哥了,渾身輕鬆,她告訴沈戍東:“咱家裡攢的那些貴重東西,媽保存下來一些,都在我這裡呢,我怕二哥三哥胡來,就沒跟他倆說,他倆沒錢了我會補貼他們一些,他倆餓不著。”
沈溪想那些金子可以變賣,但那些古董字畫壓根就不用動。
沈戍東聽說家裡的東西拿了來一些,自然心寬了不少,想著倆兄弟以後的生活是有了保證。
聊天裡沈溪還知道大嫂還帶著尚武、尚文兄妹倆一起回來了。倆兄妹說了好多話,直到說得差不多,沈溪要求沈戍東帶著她去看胡司令的傷。
沈戍東沒多做考慮就帶著沈溪去,倆人一邊走著,沈戍東告訴她胡司令有點凶,但不用怕她。
沈戍東是胡司令最中意的兵,他隻有三個女兒,一直把沈戍東視如己出,認了沈戍東當乾兒子,對彆人凶但對沈戍東好得很。
愛屋及烏,對沈溪態度也不錯。
胡司令五大三粗,氣勢威嚴,說話聲音很響亮,給人的感覺豪放粗獷。他很配合地挪了下身體,給沈溪指彈片的位置。
彈片在後腰上,沈溪觀察了一下,並用手摸了摸相應部位,還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是一塊一厘米見方的彈片,壓迫到神經,所以導致腿酸、麻,現在胡司令勉強還能走路,彈片對神經壓迫愈甚,他就走不了路。
沈溪想:不考慮到神經因素,其實這是一個並不複雜的手術,她現在有手術經驗,要是在多主刀幾次手術,完全可以實施這個手術。在做手術的時候,用精神力讓保護住神經,並且封住血管,一定可以在不損壞神經的情況下成功實施手術,胡司令不會癱瘓。
她的異能每天都在提升,實在是太好用了。
於是她跟胡司令說:“胡司令,如果醫生們都沒有把握的話,我可以給你做手術,我能保證成功。”
聽到他這話,沈戍東可是急了,隻當沈溪是亂說,趕緊解釋:“司令,我剛才跟我妹妹說了你的情況,她跟我樣著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彆當回事,也彆怪她,其實她剛開始實習,大學還沒畢業。”
看著麵前的年輕姑娘信誓旦旦地說這種話,胡司令突然很爽朗地笑起來,他說:“戍東,你妹妹是叫小溪吧,她有這份心,就是好孩子。”
沈戍東是他最中意的兵,他的妹妹也一樣招人喜歡。
都有一顆赤子之心。
胡司令說:“當兵都會受傷,功成名就又全須全尾的人隻是極少數的幸運者,我早就有心裡準備,所以並不覺得意外,也已經說服自己接受,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正在感歎胡司令的豁達,突然聽他說:“不過,誰給我做手術失敗了我還是要崩了誰。”
沈溪:“……”這個脾氣,好像真沒有誰願意給司令做手術。
她不再堅持,先等專家們的說法再說。
——
下午四點多鐘,在張主任的診室剛看完一個病人,有護士來通知她,說她愛人在門口等他。
沈溪趕緊跑下去,陸嶺站在門口,手裡還牽著尚武、尚文。
雖然牢牢地牽著倆孩子,可沈溪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和神經都非常緊繃,完全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小孩子的樣子。
他並不認識尚武、尚文,不知道怎麼跟他倆在一起,沈溪趕緊迎上去問是怎麼回事。
陸嶺回答:“我今天回家早,這倆孩子在大街上攔住我說讓幫他們找爸爸,說他們爸爸在醫院,叫沈戍東,我問他倆姑姑是不是叫沈溪,他倆說是,我就帶著來找你了。”
沈溪跟倆孩子見麵不多,可倆孩子認得她還跟她很親,揚著小手叫姑姑。
沈溪跟陸嶺說了胡司令他們來杭城治傷的事情。
看倆孩子都不太高興,尚文小嘴一癟,抽抽搭搭地說:“媽媽讓皮蛋帶我們玩,皮蛋欺負我們,我們想去醫院找爸爸,就迷路了。”
胡司令還帶了媳婦來,他們總要找處房子暫時居住,找的房子就在杭城軍區,大嫂安茹跟著一塊收拾房子去了。
皮蛋是安茹大哥的孩子,是他倆的表哥。
他倆發現找不到路後就在外麵瞎轉悠,好在尚武夠聰明,知道找解放軍叔叔幫忙,於是找到陸嶺。
倆孩子一直在西南軍區,生活環境簡單,平時自己在外麵玩也很安全,可到了杭城,倆人還沒適應,再說又不認識路,肯定要迷路。
大哥一隻胳膊受傷,可以帶娃,但他跟吳院長出去見一位專家,沈溪就拜托陸嶺先把倆娃帶回家去。
陸嶺壓根就不會帶娃,但他還是牢牢牽著倆娃的手說:“行,那我先把他們帶回去。”
——
下班沈溪給大哥的病房留了張紙條,等他們回來就可以去接倆娃,安茹傍晚也會來送飯,肯定會知道倆小娃的事兒,她也不用特地去大嫂娘家通知。
回到家,院子裡,陸嶺正跟倆娃大眼對小眼。
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跟兩個小娃相處。
兩個小娃本來挺活波。但看陸嶺很嚴肅,瞪著兩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瞅著陸嶺。
雙方就這麼乾坐著。
沈溪也沒有帶娃經驗,但尚文跟她很親,立刻撲過來,沈溪抱了她一會兒,正準備去屋裡拿梳子給她梳小辮,隻見尚武在頭上不停抓著,看著很癢的樣子。
尚文受了哥哥的感染,也不停在自己頭上抓。
沈溪走過去問:“你倆的頭發怎麼了?”
尚武說:“姑姑,是皮蛋抓了虱子,往我們頭上放。”
虱子,沈溪聽到這兩個字就渾身發冷,她趕緊把尚文從身上放下來,跟她保持一米距離。
陸嶺更是直接走了,走出十米開外,到樹下石凳上坐著。
沈溪說:“他往你倆頭上放虱子,你倆揍他沒有?”
尚文的小奶音脆生生:“他比我們高,比我們壯,我們打不過他。”
沈溪不知道該怎麼教育孩子,她小時候挨了欺負,都是三個哥哥幫她出氣,但她想挨了欺負應該打回去,於是說:“打不過也得打,想辦法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有句話說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打完了馬上跑開總可以吧。”
陸嶺往這邊看著,聽著她說的話,好像有幾分道理,又不那麼對勁。反正要是他的小孩,他肯定要訓練得打得過小壞蛋。
沈溪翻著兩個孩子的頭發,詢問兩個小娃的意見:“給你們兩個剃光頭行嗎?”
得到兩人同意,沈溪帶他倆到理發店給剃了鋥亮的光頭。
尚文看著落了一地的頭發,摸著光溜溜的腦袋,突然哭了:“嗚嗚,我的頭發。”
她本來是找姑姑紮小辮的,結果被剃了光頭。
看她紅紅的小鼻頭,淚水汪汪的眼睛,還挺像小和尚,沈溪覺得小娃也挺可愛。
沈溪又用精神力檢查兩個小孩的身上和衣服,確認倆小娃身上乾乾淨淨後,把衣服給他倆穿好。
該做晚飯了,大哥大嫂還沒來接他們,沈溪想了想,去切土豆片,炸了給兩個孩子吃,小孩子還是很好哄的,美美地吃著薯片,尚文小心翼翼地問:“姑姑,你要是有了小孩,還會對我們倆好嗎。”
看著小腦瓜鋥亮,眼巴巴期望的模樣,沈溪的心都要融化了,摸摸倆個小光頭說:“你們是我的侄子侄女,姑姑有了小孩也會對你倆好。”
簡單的一句保證,倆孩子聽了特彆滿足,好喜歡姑姑。
“那姑姑什麼時候生娃?”尚文奶聲奶氣地問。
啊!什麼時候生娃?
沈溪下意識就向陸嶺看去,看陸嶺正襟危坐,一副搞不定倆娃,麻爪的樣子,沈溪覺得特彆好笑。
她想逗逗他,於是衝著陸嶺揚起好看的笑臉,說:“晚上,晚上生娃,嶺哥哥,你說呢?”
嶺哥哥!
這軟糯清甜的聲音在陸嶺的腦子轟得一聲炸開。
作者有話要說:大嫂人設改成賢良淑德款的了,這部分寫了兩版,不想讓大哥不完美,就改了大嫂人設,改完後覺得絲滑了,可惜我那麼多廢稿。,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