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二模前的晚自習,她被一群男生堵在巷子裡。無論怎麼叫怎麼求饒都沒用,他們用惡毒的語言侮辱她,用下流的話來形容她……直到一個路過的保安發現不對,跑來救了她。可笑的是,那些人沒受到任何的責難和懲罰,反而是她被家長伸手戳著鼻子罵。再最後,同班的女生丟了手機,他們的班主任問也沒問,就直接定下了她的罪。
她從樓上跳下來時是帶著恨的,可更多的是不甘和後悔。為什麼死的是她,而不是那些肮臟的人,他們都該死,都該下地獄……
“他們該死,都該死!”
季刑辰看她在一邊歇斯底裡的怒吼,淡淡地說,“是啊,已經都被你殺死了。”
“我殺了?”她難以置信的盯的著自己手,發現上麵布滿血紋,想著一個個被他纏住最後弄死的人,一時笑道:“是,是我殺了他們!”
季刑辰見她笑著笑著,眼裡流出血淚,淡淡道:“你連死都不怕,為什麼要怕他們那群白癡。人隻有活下去才會有希望,自殺的行為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罷了。報複他們的方法千千萬萬,唯有一個最有效,那就是,要比他們活的更好!”
張麗愣了愣,雙手掩麵。她早就後悔了,跳下來那一瞬間就後悔了。
孟樆歎了口氣,生命可貴,做人不易。自殺的人從古至今都會被地府拒收,不許輪回,不得往生,這也算一種變相的懲罰。
“你還有什麼心願嗎?”
張麗神情呆愣,想了想說,“我想知道,你們發給我的視屏是誰拍的?”
季刑辰:“康峻瑞。”
張麗低頭不語,過了許久,才小聲說,“我感覺自己時間不多了,陰魂所剩無幾,怕是沒幾天就要消失了。謝謝你們讓我在死前能清醒過來,我想回去看看家裡人,我想我爸了,也想我奶奶……”
孟樆歎了口氣,她的陰氣本就不足,如今又因背負了人命在快速流失,恐怕撐不了幾天,就會魂飛魄散徹底消失在三界。
他走過去,指尖拂過張麗的眼瞼,擦拭掉她的血淚。
張麗慘白的臉扯出一抹笑,有些羞赧道:“謝謝,還有……對不起。”
被烏雲遮住的月色漸漸露出,樹枝緩緩搖擺,北風再度吹起。
張麗朝他深深鞠了個躬,再抬頭時,血汙不堪的臉恢複了秀氣的模樣,肮臟的校服也變的乾淨整潔,她就像是個普通的18歲少女。
風漸漸大了,她如同一團霧,消失在夜色中。
季刑辰打了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子,“走吧。”
孟樆轉頭看他,這家夥穿衣服一向隻要風度,總覺得自己年青體壯不會生病,從來不顧溫度。公園氣溫偏低,在這吹一宿的冷風,身體再好也怕受不了。
他將圍巾解下來,抬手圍在季刑辰脖子上,然後細心的替他整理好。
季刑辰僵著身子沒敢動,隻是眼裡的光更加熾熱,心跳的也更快。他一低頭就能看見對方漂亮的眉眼,舉手投足都是他最愛的樣子。
孟樆幫他戴好圍巾,笑了笑,退到一邊把手插在兜裡,跳了幾下。剛剛單腿跪在地上時,膝蓋似乎被硬物硌到了,現在才發覺有點酸。
他正活動腿腳,就見季刑辰神色晦澀靠近,修長有力的雙手不由分說裹在他手上。
孟樆愣了愣,傻呆呆地看他。季刑辰手心裡的溫度很高,在這寒冷的夜晚如一個火爐般溫暖著自己。
遲疑間,就聽這家夥低聲說,“投桃報李,你給我圍巾,我幫你暖手。”
孟樆一時想笑,想說不用自己不冷,可不知為什麼並沒有說出口。他的兩隻手都被季刑辰小心的護在心口摩擦,那一刻仿若有股暖流流淌在他心底。
他突然覺得,似乎不隻是手上的溫度在升高,連臉上的溫度都有些高……
許久,他才反應過來,小心地抽了抽手,嘴裡說道:“你看下手機那個郵件。”
季刑辰沒管他,直到他手上的溫度漸漸染上了熱度,才收回手。
他掏出手機點開郵箱,發現那封倒計時的郵件果然沒了,甚至連收件箱和已刪除裡都沒有,它就像是突然蒸發了一般,又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孟樆笑著看他,“回家吧!”
季刑辰嘴角翹了翹。
‘回家吧’,這三個字聽起來就像是他們本就是一家人。他喜歡孟樆說這句話的模樣,又親昵又溫柔。
兩人並排在夜色中行走,過了會,他抬頭看向孟樆。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除了讓鬼恢複神智,還有什麼用,可以辟邪嗎?”
孟樆:“……”因人而異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