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是我唯一的妻子。”宮卿看著這幾個呆呆的老頭,難得耐心地說道。
不是魔教教主夫人,而是宮卿的妻子,隻是宮卿的妻子。
他的妻子,他心愛的女子,他獨一無二的心愛的人。
而不是那所謂高高在上,卻冷冰冰的一聲教主夫人。
“那可真是百年好合啊。”老大夫們乾巴巴地恭喜了一會兒,又懷疑地看著這個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宮教主,就覺得這上位之後在江湖上屢次逼得正道讓步的魔教教主這麼心思深沉的人,是不是看重了蘇果的醫術才哄騙了她呢?
據傳言,蘇神醫的醫書可在蘇果的身上呢。
雖然說心裡對魔教還是怕的,可是老大夫們還是隱晦地對蘇果提醒說道,“就是不知道蘇姑娘有沒有嫁妝。這個……嫁妝還是自己留著更好。”老頭們拚命對蘇果眨眼睛,蘇果一愣,突然明白了他們擔心的什麼。
大夫們擔心的是宮卿隻是為了蘇家的醫書娶她。
“我隻要人,不要嫁妝。”宮卿突然冷冷地說道。
大夫們哼哼唧唧,不敢吭聲。
“日後如果諸位願意來和阿果談論醫術,魔教無比歡迎。”
誰還嫌大夫多啊?
看看嶽山派吧,失去了一個蘇神醫,受了多少罪啊。
大夫當然是多多益善。
“我會好好照顧諸位。”宮卿頓了頓,突然看著這幾個大夫們說道,“魔教上下不會有人敢對諸位有不敬之處。”能被大長老給請來研究蘇果的藥方,當然都是江湖上有名氣的老大夫了,更何況沒有了蘇神醫的教導,宮卿更希望給自家阿果尋幾個能在醫術上更加指點她的老師。
他難得這麼真誠,幾個大夫看著宮卿,沉默了很久才點頭說道,“以後會叨擾教主了。”
說來奇怪
,當看到宮卿開口為蘇果邀請他們,他們就不怎麼擔心蘇果了。
看起來宮教主那句隻要人不要嫁妝是真心話呢。
宮卿微微頷首,蘇果又好奇地問道,“嶽山派的長老把藥給喝了?效果怎麼樣?”
“藥到病除。”一個老頭興奮地說道,“神醫,真是神醫!”
蘇果頓時嗬嗬了。
她悠然地想著晚上數銀票數得手抽筋的快樂,一邊笑嗬嗬地說道,“再多喝幾碗藥才更有效呢。”她笑眯眯的,沒有人知道蘇家和嶽山派的仇恨,當然不會懷疑蘇果。
等老大夫們都紛紛散去,蘇果才和宮卿一起回了客棧。
她滾到了床上,哼哼唧唧地躺平在床上,給宮卿看自己泛起了藥材苦澀的小爪子。宮卿垂頭,牽著她的手輕輕地將薄唇一個一個地親吻她的指尖兒,正輕輕地咬住了她的手指,眼神灼熱,外麵鄭東的大嗓門傳來。
“教主,飛鴿傳書到了!”
蘇果在宮卿略顯可怕的臉色裡縮成一團,覺得正鄭護法怕是要挨打。
鄭東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份危險,當宮卿起身去開了門,他大手裡抓著一隻鴿子大步走進來,把一封卷起來的信放在了宮卿的麵前。宮卿也不遮掩,直接打開,看著信上的話陷入了沉默,片刻才走到了蘇果的身邊說道,“你說對了。蘇家的事的確是嶽山派動的手。有證據。”
他的臉色冰冷,想到那一年蘇家刀光劍影,而蘇果小小的八歲的孩子竟然是那樣倉皇地逃生,這些年輾轉在江湖躲躲藏藏,提心吊膽,就覺得嶽山派滿門上下都該死到了極點。
蘇果早就知道,一邊也看著信件,一邊小小聲地說道,“得是證據確鑿。不然,恐怕會被嶽山派反咬一口。”蘇家的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就算現在有證據,可是嶽山派隻要否認,推說是魔教為了得到蘇果而陷害嶽山派,那也無法反駁。
蘇果的擔心叫宮卿冷笑了一聲。
“善惡到頭終有報。他們跑不了。”他頓了頓,俯身摸了摸蘇果的臉,輕聲說道,“以後不會叫你再受傷害。”
蘇果怔怔地看著他。
她迎著他的柔軟的目光,抬起手指輕輕地劃過他俊美冷峻的眉眼。
“阿卿,你保護我,愛護
我的話,我也會保護你的。”她趴在宮卿的懷裡認真地說道。
她的眼神難得這麼認真。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樣認真,仿佛是在發誓一樣鄭重的模樣,叫宮卿的心口格外疼痛。
這疼痛來去都很快,一轉眼就不見,可是他卻第一次知道痛徹心扉的滋味。
明明得到她的回應是甜蜜的事,會叫他的心裡溫暖柔軟,可是他卻覺得這一句話帶來的不僅僅是甜蜜與歡喜,還有心痛莫名。
那或許是因為知道了蘇果曾經那些年過得那麼不堪的原因吧。
宮卿並未深究,隻攬著蘇果低聲說道,“我會對你更好。”他垂頭親了親哼哼唧唧抬頭撅起小嘴巴,格外誠實的小姑娘的紅唇,兩個人頓時膩歪在了一起。好不容易在鄭東百無聊賴,看都看膩歪了的膩歪結束,宮卿才一邊把蘇果藏在身後叫她去眉開眼笑啃好吃的,一邊對鄭東說道,“信上的暗記說,當年嶽山派對蘇家下了毒手,斬草除根,可蘇神醫對下毒手的人下了毒?這個蘇神醫倒是有點能耐。”
都以為蘇神醫是隻兔子,誰知道咬人的兔子從來不露出自己的大板牙。
就算是臨死的時候,也給凶手下了毒。
也可以想象得到,雖然蘇家的人都不懂武功,可是蘇果都會下毒,更何況是成名那麼多年的蘇神醫。
哪怕嶽山派的高手進入蘇家無人有能力抗衡,可是在最後蘇神醫給凶手們下一把毒,也並不困難。
“下毒?”蘇果啃著好吃的肉乾湊過來,跟宮卿看信上,什麼都沒看出來。
“沒錯,說是蘇家專有的毒,很有名。說是毒,其實是種標記。中了此毒的,腋下會生出一小片紅色的血痕。從此內力慢慢消融,經脈碎裂,最後會走火入魔而死。如果內力深厚倒是可以壓製幾年,不過絕對不會好過。”宮卿冷靜地說道。
腋下是很少有人特彆留意的地方。
誰會乾去撕扯嶽山派大長老的衣裳。
他永遠都不會有被發現的那一天。
不過內力消融經脈碎裂……怪不得嶽山派一直在急著尋找蘇果。
恐怕是因為知道自己中毒,隻能蘇家的人才能解毒,才要找回帶走醫書的蘇果。
“我爹給嶽山派的人下毒這件事
,咱們魔教是怎麼知道的?”蘇果疑惑地問道。
“我們的人在蘇家的故居找到了蘇神醫死前倉促留下的信息。”宮卿見蘇果怔怔的,便對她說道,“他也的確認出了嶽山派的人。”做神醫的,永遠都不會被蒙著臉的歹徒哄騙過去。當嶽山派殺進蘇家,他就全都知道了。
他將這一切都藏在了凶徒進門時砸碎了的斷壁殘垣之下,隻希望當有人為自己找一個公道的時候,能翻出自己的這些遺留下來的信息,揭穿嶽山派,並且保護自己的兩個女兒。
隻是他沒有想到江湖正道對他的醫書比對他留下的這些信息更感興趣,在翻遍了蘇家的庫房還有書房,掘地三尺之後,誰會在意那些破破爛爛的磚石下變得亂七八糟的一些鮮血的痕跡呢?
燈下黑。
那些痕跡亂七八糟地堆在碎石堆裡,勉強還有屋簷遮風擋雨,沒有消磨去最後的痕跡,直到魔教的人再一次來到了蘇家,一寸寸地複原當年蘇家的一切以求找到證據,才叫這一切重見天日。
而且。魔教還有一些嶽山派的其他罪證,是不容嶽山派抵賴的。
這或許就是蘇神醫也希望自己的冤屈能夠恢複吧。蘇果聽著聽著,吸了吸鼻子小小聲地說道,“我會給爹報仇的。”她扯著宮卿的手臂,輕輕地搖了搖輕聲說道,“阿卿,你要幫我報仇呀。”
當女婿的為嶽父報仇,這不是天經地義麼。
所以蘇果請宮卿出麵扯下嶽山派的虛偽的臉皮,也理直氣壯的。
“自然。既是蘇家的仇人,自然就是我的仇人,這仇怨永不斷絕。”
蘇果聽著宮卿在耳邊的話,彎起眼睛笑了。
她決定在華山就把這嶽山派給搞下去,所以倒是急去華山叫江湖都看一看嶽山派乾了什麼。
隻是才和宮卿整頓了行裝準備出城,她就聽說蘇艾來找她了。
蘇艾似乎過得不太好,消瘦羸弱,白衣穿在身上弱不禁風的樣子,看著蘇果淚眼朦朧。
她今天偷偷地跑過來,就是想再要蘇果原諒她,免得大長老把她當做棄子給丟了。
因為聽昨日長老們歡欣無限的話,似乎大長老被蘇果一碗藥就藥到病除了。
這叫蘇艾心中無限恐慌。
她清晨而來,楚
楚可憐地站在客棧的門口,淚眼婆娑,柔柔弱弱,看著和宮卿手牽手走出來的蘇果愣了愣,目光落在她和宮卿交握的手上片刻,又含淚看著她問道,“阿果,要怎麼你才能原諒我?我,我給你跪下好不好?”
她楚楚可憐,仿佛蘇果是一個凶神惡煞的人,蘇果撇嘴看著她,想到上輩子這她能不顧蘇果的死和嶽山派的弟子成了親,幸福地生活,再看看她這裝模作樣的樣子,鬆開了宮卿的手,走到了蘇艾的麵前。
她運足了力氣,抬手掄在蘇艾的臉上!
眼前劃過的是潮濕充滿血腥味的黑暗地牢,她的姐姐在她央求的目光裡匆匆跑掉,頭也不回的背影。
蘇艾一聲尖叫,給這一耳光掄得摔在地上,撞在客棧門口的柱子上,頭破血流。
“叫你少來惹我。找打。”
凶神惡煞怎麼沒啦?
她的耳邊正傳來她家教主大人滿意的聲音。
“真凶……我喜歡這樣的阿果。”
多麼元氣滿滿的小神醫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下流光和璿的地雷啦麼麼噠mua!(*╯3╰)~:,,,,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