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仙尊(十)梵清道君隻覺得又是一巴掌……(1 / 2)

見敖禦靜靜地看著自己, 蘇果歪了歪小腦袋。

她覺得敖禦的眼神怪怪的。

“那個……”

“吃抱了,我帶你去洞府, ”敖禦見蘇果已經胡吃海喝得差不多,起身,帶著蘇果就往洞府的深處走去。

這是蘇果第一次深入敖禦的洞府,隻覺得這洞府很大,很冷,很空曠,更單調了。

直到她被帶到了一個大大的石洞前, 嘴角抽搐地看著空蕩蕩的石洞, 轉頭看著敖禦。那幽怨的目光叫敖禦側頭,很久都沒有吭聲,片刻之後他才對蘇果乾巴巴地說道,“你想要什麼, 我去叫仙靈宗準備。”

“起碼得要一張軟乎乎的床。”蘇果眼睛一亮, 不客氣地說道, “大大的,可以打滾兒的那種。”

就算是喜歡修煉的仙女兒,也喜歡鬆軟的大床呢。

仙女兒又不是隻能喝花露水。

“還有呢?”敖禦記下, 決定問掌教真人要兩張大床,一張擺在蘇果的洞府,一張擺在他的洞府,若是什麼時候蘇果石洞裡的大床壞掉, 蘇果也能來他的石洞裡應急。

這顯然是一條想得格外全麵的黑龍, 在蘇果繼續得寸進尺,又是要軟乎乎的蒲團,鬆軟的墊子, 舒舒服服的小被子,全都雙倍記住,準備報給掌教真人。

他的心情難得今天不錯,並不是因仙靈宗第一次這樣強硬地為他出頭,而是想想,蘇果有勇氣為了他頂撞她的掌教真人,可見蘇果對他是多麼放在心上。

他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赤金的豎瞳在光線昏暗的石洞裡有些詭異。

“其他的就算了,我不是一隻耽於享受的,仙,仙女。”蘇果哼哼了兩聲,見敖禦已經給掌教真人去發信,自己想了想,就也給寧秀幾個發了個信兒,至少給師兄們報個平安,叫他們彆擔心自己的安危。

她的信很快就到了寧秀的手上,此刻寧秀正焦頭爛額,麵對著無聲流淚,委頓在病榻上傷心自卑的林婉兒,還有正裹著渾身的傷口目光冰冷的林萍兒,他真是覺得夠了。

就算是寧秀,也萬萬沒有想到,兩道雷光竟然劈得這師姐妹兩個都變得叫他有點不認識了。

無論是抓著寧秀的手哭著問她是不是那麼討厭,叫祖師那樣厭棄她,甚至出手傷了她的林婉兒,還是咬牙切齒,雙目赤紅,含恨不知道在記恨誰的林萍兒,他都覺得無比的疲憊。

更叫他感到疲憊的是,林婉兒就對寧秀含淚問道,“二師弟,長老將我重傷,是為了小師妹麼?小師妹到底在他的麵前說了什麼?為什麼長老對我有我這麼大的誤會?二師弟,你與小師妹感情最好,你幫幫我,叫小師妹不要對我趕儘殺絕吧。”

她伏在了病榻上,長長的青絲垂落在地上哽咽地說道,“我好不容易回來,不是想要和誰爭搶什麼。而是我除了師尊身邊已經無處可去。小師妹不喜歡我,我無能為力,隻求小師妹能給我一個容身之地就好。”

她提到自己失蹤的那百年,寧秀眼底也閃過幾分恍惚。

他動了動嘴角,想到林婉兒失蹤的那些年,自己也曾經擔心過溫柔體貼的大師姐。

可是就算大師姐可憐,這又與小師妹有什麼關係?

造成林婉兒百年失蹤的又不是蘇果。

更何況,蘇果也並未對林婉兒做什麼。

他恍惚的目光慢慢變得清明,見林婉兒哭得傷心,便坐在她的病榻旁,柔聲說道,“大師姐多心而已。阿果從未做過傷害旁人的事,也從未想過與大師姐相爭。大師姐想要留在師尊身邊,隻要師尊答應,旁人誰也趕不走你,與阿果的意願沒有關係。更何況敖禦長老性情桀驁,傳說中也從未說過他是一個聽信旁人所言之人,恐怕是今日大師姐在阿果洞府之前說錯了什麼,叫敖禦長老不滿,因此小懲大誡,與阿果無關。”

可不是小懲大誡麼。

隻不過是被劈得渾身鮮血淋漓而已。

以敖禦仙階的修為,如果當真想要做什麼,林婉兒恐怕連骨灰都剩不下。

觸怒了鎮教祖師還能全身而退,已經是……寧秀想了想,對林婉兒溫聲說道,“恐怕敖禦長老已經是給阿果麵子了。”

給麵子還把人給劈成重傷?

林婉兒看著這慢慢地與自己不那麼親近的師弟驚呆了。

“可是小師妹她……”

“阿果好得很,大師姐不必將錯事都扣到她的頭上。”寧秀雖然為人溫和,可也不是沒有脾氣。見林婉兒三言兩語,總是對自己暗示蘇果對她心懷不滿,他當然知道蘇果為何對林婉兒不滿。

可是這份不滿,難道不是事出有因麼?

寧秀不想和自己當年敬重過的師姐起這樣的衝突,忍耐著站起來,見餘下的兩位師弟默然無語,四師弟更是雙眼放空,在林婉兒的哭聲裡不知道神遊天外到何處去了,他抽了抽嘴角,揉著眉心就準備離開。

“二師弟,既然是我誤會了小師妹,我願意給小師妹賠罪。”林婉兒抓住了他的衣擺,含著眼淚說道,“都是師尊的弟子,有什麼誤會不能解開呢?我想和小師妹解釋,也想求見敖禦長老,至少,我不想叫長老還那麼誤會我。不管是因為什麼。”

她含著眼淚期盼地看著寧秀,寧秀下意識地把手中蘇果傳來的信捏在手裡,對林婉兒輕聲說道,“阿果的事不著急。大師姐先養傷,等師尊回來再說。”

知道蘇果平安,他也就放心了。知道蘇果會留在鎮教祖師的洞府,寧秀就更放心了。

這世上還有哪裡比黑龍的洞府更安全,更叫人放心的地方呢?

把小師妹放在強悍又不會在意什麼人情的敖禦的身邊,他鬆了一口氣。

總比留在師尊的身邊,天天風花雪月來得叫人滿意多了。

如果能在鎮教祖師的身邊得到更多的指點,能快點結丹那就更好了。

他沒有答應林婉兒要見蘇果的請求,帶著兩個師弟出了洞府,又叮囑了師弟們一番,叫他們最近不必到處亂逛,多在洞府裡修煉,少走動。

如今,掌教真人並沒有隱瞞的意思了,宗門裡關於梵清道君被鎮教祖師一巴掌幾乎給打得腦袋開花,明顯不著鎮教祖師待見,清高歸清高,可是卻是個繡花枕頭,竟然一巴掌就飛出幾百裡這樣的嘲笑不脛而走,短短一息的時間,就已經眾人皆知了。

這宗門之中雖然對外和睦,可是內部卻也有紛爭,都是元嬰之上的道君,誰服氣誰啊?

宗門裡不滿梵清道君天天清高又清冷,把旁人都對比成了凡夫俗子,想看梵清道君笑話的不是一個兩個。

如今梵清道君挨了毒打,麵目全非,不僅丟臉,而且這是被鎮教祖師給打的,說明什麼?

說明鎮教祖師不喜歡他。

一個被宗門大能厭棄

的道君,在宗門裡還能有好日子過麼?

更何況梵清道君挨了打,如果是從前,掌教真人總是會遮掩一二。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默認了這個消息傳遍了宗門。

這恐怕是掌教真人也對梵清道君冷落了幾分。

聽到宗門中那些傳聞,寧秀本就憂心忡忡,再想到梵清道君聽說重傷,而且都是在臉上,他不由憂慮地看向梵清道君的洞府。

那洞府之中安靜得仿佛沒有人。

可是他卻清楚地知道,梵清道君已經回到了洞府。

隻是以梵清道君一向孤傲的性子,當發現自己在宗門內成了旁人的笑話,而且如此狼狽不堪,他是無法承受的。

“師尊如今閉門清修,最近不要來給師尊請安。”寧秀便叮囑兩個師弟。

兩個師弟欲言又止,卻還是答應了。

雖然不來給梵清道君請安是大不敬,可是想必梵清道君也不想看見他們。

做師尊的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被弟子們看到自己最狼狽,最淒慘的樣子,也從不需要弟子們的同情還有憐惜。

弟子仰望做師尊的尊敬著,憧憬著就好了。

若是無法成為弟子們眼中完美的人,那人生也太悲哀了一些。

他們師兄弟幾個都跟隨梵清道君多年,當然明白梵清道君這樣的心事,因此都各自散去,也懶得去理睬宗門之中的那些不好聽的話,閉門修煉。

等蘇果在敖禦的洞府裡修煉了一段時間,她頓時就發現了這洞府的好。

敖禦挑選並且隱居下來的洞府當然是有講究的,不僅偏僻,而且坐在了一處極旺盛的靈脈上,她的洞府之中又有敖禦親自設下的聚靈陣,修煉起來,靈氣洶湧地往身體裡鑽,那種滋味兒蘇果一輩子都忘不掉。

就像是哪怕滾在床上呼呼大睡,也有很多的靈氣湧入身體,淬煉經脈似的。

這可比蘇果自己的洞府要美好多了。

隻衝著這一條靈脈,蘇果都舍不得離開這裡。

靈氣自發地就融入經脈的感覺,真的太舒服了。

如今,天天修煉修煉,吃吃掌教真人這次沒有送錯的肥雞,再在床上滾動,睡個滿足的覺,這樣的生活或許在旁人的眼裡很單調,可是對蘇果來說卻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她難得從洞府裡出來,見敖禦盤踞的這片洞府外是鬱鬱蔥蔥的山穀,可是山穀裡因為畏懼敖禦的龍威,沒有半點飛禽走獸的影子。

蘇果也並不覺得這份過於安靜有什麼不對,相反,打著小哈欠就對遨禦問道,“掌教對外宣布的那件事有眉目了麼?”掌教真人詔喻整個修真界,要求當日追殺過遨禦的修士來仙靈宗授首……這誰能答應啊!

來了就要把腦袋給你,傻子也不能乾啊。

能活到如今這把歲數,就算沒有敖禦的修為,也絕對是元嬰之上的強者,都有傲氣,就算是死,也得死得不那麼俯首帖耳呢。

蘇果就覺得這群壞蛋一定不可能那麼簡單地來仙靈宗。

“有幾個來了。”

還真有人來了?

蘇果瞪圓了眼睛問道,“自己來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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