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的凜央在藍染眼裡毫無攻擊性,他的個性綿軟,長期遭到虐待沒有讓他萌生奮起反抗的念頭,反而是瑟縮著身子,躲在牆角發抖。
雖說他就算真想奮起也沒那個能耐,庫克利亞每間單人牢房都有注入壓製喰種使他們保持虛弱狀態的抑製劑。
拇指滑過少年喰種脆弱的頸動脈,眼睛微瞇感受跳動頻率,隻要稍微不去控製力道,一條生命就會從他的手中流逝。
藍染鬆開桎梏凜央頸骨的手,收回。
凜央無措的想要抓住離開他的大手,又怕惹的男人不快,虛抓了把,小心翼翼的勾住藍染的風衣下襬,紅眼睛流露澄澈的祈望。
凜央的舉動取悅了藍染,棕色的眼眸帶上笑意,他喜歡純粹的孩子,不論物種差異,無關完全相反的立場,他看的不是一個人的外貌品格,而是更加深沉的東西
他是透過靈魂,來辨彆一個人。
他才不管凜央殺了多少人,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他手裡,拆散了多少家庭,以人命堆積罪孽,這些都不是藍染在乎的,他甚至不像其他搜查官那樣深刻的忌憚喰種。
他本來,就不是這世界的人。
不過既然來了,那他也算是這裡的一分子,融入其中,體會獨屬於這個世界的特色。
喰種便是這個世界的特色之一。
藍染輕笑著撫摸凜央軟綿的腦袋,手指穿插翹起的發絲,入手觸感堪比兔毛,雖然有些缺乏營養導致的乾燥,手感還是非常的好。
“凜央,我下次再來看你。”
瞇眼享受撫摸的少年頓時掛上失落的表情,那濕漉漉的小動物眼神怎麼藏也藏不住,藍染沒有因此心軟,他堅定的收回手,起身,風衣從少年的手中抽離。
凜央趴在玻璃眼巴巴的看著藍染,棕發的男人對他笑了笑。
“我們走吧。”藍染踏出牢房,類似銀行金庫的鎖立即運作,隔絕了牢房與外界。
“辛苦你了,戶影副典獄長。”
藍染彬彬有禮的態度並不能換來某位拷問官的好臉色,不過,他樂於欣賞戶影豪正的臭臉,覺得這也不失為一項樂趣。
戶影豪正陰鬱的沉著臉,轉頭帶著藍染往上層走,腳步匆促,恨不得下一秒把這個披著紳士皮囊的惡魔趕出地盤,他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待!
藍染維持一定的步調走在後麵,不管戶影豪正步伐多快他都能淡然自若的跟上。
迎麵遇到一名麵容怪異的男子,他的身形臃腫,穿著黑色的西裝外套,頭戴圓頂禮帽,帽簷下的臉經過皮膚移植,右邊眼眶附近的膚色明顯不一樣,他的鼻子和耳朵皆以削平,補丁後的臉猙獰而可怖。
“啊呀,這不是藍染準特等嗎?又碰麵了。”麵目可憎的男人抬起戴著深色手套的手壓住帽子,向藍染點了下頭,他的音調因其不可言說的思想略顯高昂。
“彆來無恙,木嶋準特等。”
藍染語氣溫和頷首致意。
“又來看JAIL了?”
“是的。”
藍染並未否認,雖然比起JAIL,他更喜歡叫那孩子凜央。
男人的名字叫作木嶋式,準特等搜查官,兼任庫克利亞拷問官,擁有兩把庫因克,他在追捕JAIL時容貌被毀,右腿遭到殘忍的撕斷,如今已裝上義肢,但加諸心靈的傷痕不是容易就能抹去,本就厭惡喰種的男人因為這段過往憎惡加深,徹底毀掉的容貌無法複原,頂著一張連自己都接受不能的臉,性格逐漸扭曲,他把所有的怨恨全部施加給無法反抗的喰種。
尤其是JAIL,首當其中的,不記得過去的凜央成為了木嶋式的出氣包,儘管無法從凜央嘴裡套出有用的信息,木嶋式依然熱衷於拷問的活。
木嶋式咧嘴問道:“怎麼樣?JAIL還算安分吧?”兩排牙齒整齊亮白,他語氣古怪,“我昨天才來照顧過他呢!想來應該是很乖巧才是。”
“原來是這樣。”想起來看凜央時少年喰種那副魂不守舍飽受摧殘的模樣,藍染依舊是那張毫無破綻的笑臉,彷佛聽不出木嶋式言外之意。
“他很乖巧。”
隻是發表簡單的感想,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明知道木嶋式出現,凜央會遭受何等殘酷的虐待,藍染卻連一句求情的話也沒說,好似一點也不在乎凜央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