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雲層環繞,遮隔了陽光,明朗不再沉鬱悄然而至,天空下起小雨,雨勢不大,水珠依從地心引力向下墜落,為大地帶來水氣。
一名女孩穿著明顯尺寸不合的衣服在朦朧的雨霧中奔跑,過長的衣服造成阻礙,下擺拖地走起路來十分艱難,袖子也卷了又卷才不至於貼地,她的步伐踉蹌,腳步虛浮,雨水染濕了她茶色的頭發,用儘全力逃命的女孩終於力竭,緩慢地往前走了幾步,摔倒在雨地之中。
女孩倒下不久,一雙皮鞋出現在她的前方。
往上看去,是一雙筆直的長腿,穿著西裝褲,長過腿彎的長款白風衣,外套包裹男人體態勻稱的身軀,輕盈的雨迭加成一定的重量,染濕的發尾貼附臉頰,雨水再順著輪廓滑至下顎,俊逸的側臉留下水痕。
手裡提著四方型的箱子,直立雨中的藍染垂下眼簾,不含感情的雙眼清晰倒映女孩的身影。
聽見腳步聲的他抬起頭,看見一名撐著傘中年發福,留著地中海發型和兩撇粗胡子粗眉毛,戴著黑框圓眼鏡,年過半百的先生驚恐的瞪著他。
“你你你!你對她做了什麼?!”
“她還是隻是個孩子!”
藍染:“……”
他什麼也沒做。
麵對痛心疾首的質問,藍染十分淡定的向他解釋自己隻是剛好路過。
中年男子先是懷疑的盯著他瞧了一會,發現眼前這位氣質出眾彬彬有禮的男人確實不像會虐待小孩的人,才不好意思的道歉。
“沒事。”藍染擺手示意自己不介意,蹲下來檢查女孩的狀況,生命反應正常,呼吸順暢,“看樣子,她隻是暫時昏過去了。”
“再這樣下去她會感冒的,嗯……我先把他帶回去好了!”
藍染抬頭直視熱心中年人又圓又大的眼睛,回以淺淺的微笑,“那就麻煩你了。”
中年人抱起女孩讓她靠著自己,用臂彎固定女孩嬌小的身子,撐著雨傘向藍染點了下頭,便焦急的離開了。
他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曉得,中年人是一顆心牽掛昏倒的陌生女孩,藍染則是認為沒有進一步認識的必要,他們隻是普通人,那麼,就活在普通的世界裡就好。
不需要挖掘真相,不必知曉世界隱藏起來的另一麵,一無所知的活下去,也是一種平凡的幸福。
隻是一段瑣碎的小事,促成了所謂的一麵之緣。
藍染沒什麼表情的站在朦朧細雨中,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提著裝有高級庫因克武器的箱子,轉身走往另一個方向。
…………
……
“我家住在高田大廈那一頭,最近……那邊發生了事……”
“我一直擔心這件事情……想好多好了,整個晚上都睡不好……”
“回到家裡也是一個人,恨恐怖……”
紫發少女的這句話等同邀請,委婉但確實存在某種暗示,黑發少年get信號,臉頰泛紅,喉結滑動,他陪著比他稍矮一些的少女‘回家’,他們聊了些有趣的日常,少年極力營造氣氛逗女孩子開心,穿著長裙打扮賢淑的少女十分捧場,每當少年興致一來說話高昂了些,她都會撫掌微笑,應和少年。
“真的很不可思議呢……”少女停了下來,引的與她並列而行的少年回頭看她。
“以一本書作為契機,和金木相遇。”
紫發的少女忽然向前一步,柔軟的身子靠在少年身上,發香撲鼻,少年滿臉通紅,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微張,汗水止不住一顆顆冒出來。
這是、她是要——告白了嗎?
活到十八歲,少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他覺得自己幸運極了!獲得理想中的女神青睞。
但是很快,他就不會這麼想了。
這段遭遇,將成為少年生命中一大噩夢!
他會在今後不斷檢視自己,當初是何等天真,何等愚蠢,親手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金木……我對你……”少女張著殷弘的水嫩嘴唇,沒有任何瑕疵的臉蛋洋溢青春的氣息,她的臉漸漸靠近緊張的少年。
預想中的吻沒有落下,迎來的是獵食者無情的啃咬!
“……哈?”
少年發出一聲無法理解現狀的氣音,他的骨頭應聲碎裂,血液噴湧而出,濕滑的液體濺到臉頰,他胡亂的揮舞手臂,睜大了眼腿軟癱坐在地,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發出的聲音混雜理智瀕臨崩潰的顫音。
少女的雙眼巨變,黑底紅瞳,少年忍著肩膀的劇痛死盯著她,終於認識到他們之間的差彆,那是一雙屬於喰種的眼睛!
“唔嗯!好吃!”伸出舌頭舔了嘴唇,少女摀住嘴巴笑道:“哎呀,你還好嗎?”
“黑山羊之卵這本書中有我十分喜愛的場麵,名為黑山羊的連續殺人魔將亂竄的男人所有內臟全部抽出來的那一刻……”
“我很喜歡喔!讀了好多遍呢!”
“哈哈,你意識到了吧?我是喰種這件事——”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彆跑嘛!不是很喜歡我嗎?”
人類跑的再快也比不上喰種,赫子狠狠的掃了少年一下,少年重心不穩撲倒在地,側臉在地上滑了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