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奇裝異服的少年獨身而立,他的腳邊屍橫遍野,他卻像是絲毫不受影響地站在那裡,湛藍色的瞳孔中一片平靜,與他身邊慘烈的景象形成強烈違和感。
年紀輕輕就站上了頂端地位,烏魯克的第五任國王突然憶起一則內含了國家走向的預言。
占星師預言——希望將會降臨魔獸肆虐的烏魯克,他是時代的守護者,‘最後的魔術師’。
吉爾伽美什作出令所有人都意外的舉動,他竟然走下坐駕,似乎想要親自會會對麵那人。
“王!萬萬不可!”他身旁的戰士趕緊製止他,這樣的場麵就隻有那麼一個好端端站著的人,怎麼看怎麼邪門,再怎麼說都不可以讓王以身試險。
但是吉爾伽美什抬起手做出禁言的手勢,打定主意上前。
年少輕狂的王者,這時的他剛從幼年時期好脾氣的性格產生巨大的變化,換句話說,不知為何就變成了這副樣子,他依然是名德高望重的王,卻不再是萬眾傾心的理想型統治者。
隨著時光流逝,少年成長為青年,他不再甘願於作一名管理人類的王者,他掀起變革,將自己當作裁決人類的標竿。
這時的他尚未與神發生爭執,光是從某一天起突然散布大地魔獸災難就足夠他頭痛了。
“這些是你一個人做的?”
藍染語氣平淡的解釋:“不對,我——”
“諾。”金發的青年王者突然朝他扔了把樸素的長劍,自己則提起象征他的品味,點綴了數枚璀璨石頭的奢華寶劍,“本王給你一個機會,提起武器吧!”
吉爾伽美什笑了出來,就好像突發奇想憑空生出這個主意,他血色的眼眸並未摻合好意,“如果無法達到要求,就永遠留在這裡,與這些戰士們一起。”
祭魂的概念?
“……”藍染一言不發的拾起長劍,手指撫過作工粗糙的劍身,指腹沾上些許塵土與鏽蝕。
藍染估算著手中這把武器的耐久度以及大約可承受的力道,抬眼直視吉爾伽美什的雙眼,不管他心裡有何打算,敗仗今日是吃定了。
事實證明藍染的身手沒有退步,雖然在迦勒底訓練著重的部分在於耐力與體力,藍染揮舞刀劍的姿態幾乎讓人移不開眼,冷冰冰的武器彷佛與身體產生連結。
劍刃相抵,雙方進攻驟停。
吉爾伽美什背對他帶來的一眾士兵,角度讓那些他所領到的子民們沒有發覺,他們敬重的王已惜敗的事實。
樸素的劍刃失去鋒利度,看上去似乎稍經打擊便會崩潰,卻還是在藍染手裡發揮了威脅,劍尖直指吉爾伽美什的喉嚨。
藍染其實摸不準吉爾伽美什的反應,在他眼中這位任性的王性格是善變的,高傲且唯我獨尊,相信自己擁有世上的一切。
但是無論是哪一段時期的吉爾伽美什,都不失一顆賢明王者的心。在聽聞他闡述想法時,藍染意識到這一點。
吉爾伽美什可以作風蠻橫直接,也可以心胸寬廣,展現獲得包容的一麵,要用哪種態度完全是看他心情。
至少目前為止,他的心情似乎不錯。
吉爾伽美什並未因輸了而暴怒,雖然感到訝異卻還是接受了事實,他知道藍染無處可去,甚至提供住所堪稱‘熱情’的邀藍染入住。
隨遇而安的技能滿點的藍染心安理得地住了下來,唯一讓他感到稍許困擾的,大概就是當地特色服飾了。
感覺就跟圍了床單在身上似的……
在蘇美爾王朝的都市國家烏魯克王宮居住,奢華的風格,眾多仆人伺候,飲食用具全是最好的,藍染不得不感歎吉爾伽美什奢侈程度,生前一直享受這般高水平生活,難怪會養成日後那樣的性子。
吉爾伽美什並未履行眾神交予的職責,他擁有半神的力量,一般方法無法懲戒他,所以諸神針對他製造了對抗吉爾伽美什的戰士,‘天之鎖’——恩奇都。
恩奇都不是人,也不是神,他是具備了自我意誌的寶具,有著一頭柔順的草綠色長發,衣著樸素,領口和袖子寬大,氣息似是與自然融合,端莊而美麗。
他的真身是眾神製造的人偶,可以自由自在地改變型態,他可以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人類,卻不具備人類的感情,思考模式更近於荒郊野外生存的野生獸類。
恩奇都在與吉爾伽美什戰鬥過後成為了朋友,他們在戰鬥中打出了交情,至於眾神交付的任務……當然是取消了。
藍染就像一座知識寶庫,他雖然沒有為王的經驗,對於發展建設還是可以給吉爾伽美什許多寶貴的建議。
藍染提供了資源,恩奇都雖然對於紛雜的人類世界並不了解,他所能表現的態度便是一直陪伴在友人身邊,吉爾伽美什逐漸引導國家走上正軌,創造出繁榮的文明。
僅僅如春風的溫和算不得守護,有時候凜冽的北風也是必要的。
在這樣的思想下,吉爾伽美什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暴君,他的作風維持一段時間,直至恩奇都因為他的關係遭受牽連,無法違抗神明的旨意虛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