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綺禮以優異成績於神學院畢業,他是個不懂得玩樂的人,就學期間他是同學眼中的模範生,老師眼裡優秀安分的孩子,無論是品格還是能力都完美無缺,他的父親一直以他為榮。
但他心裡存在著無從拭除的疑惑,他的內心無法和一般人一樣,將看見美好的事物作為快樂泉源,他甚至無法藉由相同的事物體會他人感受到的正麵情緒。
——這是異常的。
不應該是這樣,人類,不都會為見到美好的事物心懷愉悅,一邊欣賞著美景,然後為了悲傷的遭遇而流淚,並感到難以言喻的痛楚。
對自身抱持著疑惑,言峰綺禮按照藍染給予的建議擔任聖堂教會的代行者,主要工作在於排除不被記載教義之中的異端,代行者也因此有了異端審問員的稱號。
並非驅逐惡魔,而是屠戮惡魔,追蹤惡魔並消滅其存在,與其說是神父倒不如說更加趨近刺客的神職者。
不存在寬恕,代行者要做的就是徹底銷毀。
本來在教會的教誨萬物皆為神所創,就算是魔也一樣,所以人沒有殺死魔的權利。但是如果在主的禦名下,消滅歸類為魔物的使徒可以得到赦免,代行者超越神的教誨,作為神的代理執行消滅異端的任務。
異端皆為非人者,戰鬥力與瘋狂度不容小覷,且擁有特殊能力乃家常便飯,敵人太過強大,如此環境造就了萬中選一的代行者,他們都是人類這個種族中的佼佼者。
做個貼切的比喻,他們超越了常人範疇,能做到以凡人之身對戰從者的程度。
我這個樣子是不正常的,該怎麼做?才能和他人一樣?
發現本身異於常人之處,雖然不能體會人們眼中稀鬆平常的感情,至少三觀還算正常的言峰綺禮嘗試糾正自己,但是不管怎麼做,都無法改異常。
虔誠的禱告,希望上帝能解答內心的困惑,卻聽不見上帝的聲音,感受不到那不屬於人界的存在。
求不得答案,迷茫不解的青年想到年少時會有的舉動。
藍染曾經帶著他走過許多地方,可以說言峰綺禮成為代行者的基礎幾乎是在那時打下的,幼時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男人,待在他身邊無論是什麼樣的問題都可以提出,藍染都會以自身的見解給予回應。
言峰綺禮尊敬他的父親,也向父親學習了技能,親傳的八極拳融合代行者執勤的殺人技術,衍生了更為刁鑽的拳法。
但是他始終知道,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父親不能真正了解自己,最開始看破自己真麵目的人,是藍染。
看出他的缺陷,卻不覺得他怪異,不該存在,引導著他,為他解惑。
藍染給了他完整的理解,而不是局限於表麵的膚淺。
有些時候,看著藍染含笑卻深邃難懂的眼睛,言峰綺禮會覺得自己是走在鋼絲上的人,稍不注意,下場便是摔得粉身碎骨。
卻又控製不住,放任自己去親近、接觸對方。
想要有更進一步的關聯性,為了這項目的,言峰綺禮表達了想要拜藍染為師,跟著他學習魔術的意願。
但是卻被拒絕了。
不能否認,那一刻他打從心底感到失望。
是我不具備資格嗎?是我做的不夠好?無可避免的胡思亂想。
藍染看著那張平時毫無情緒反應的臉展露生動的表情,頓時失笑不已,好心地給他解釋。
“我隻能教你理論上的東西,在我看來這樣不完整的教學不能稱之為老師,直白講就是沒辦法儘到為人師表的義務,並非不想教你,而是我使用的魔術性質特殊。”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是真的不可行吧。這麼想的青年放棄學習魔術。
雖然言峰綺禮擁有魔術回路,但如果不是由他的先生教導,那就沒有意義了,他對魔術失去興趣,卻又在之後的某一天和魔術扯上關係。
“綺禮啊,有件重要的事和你談。”
言峰璃正叫來了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告訴他被聖杯選中,將在三年後以禦主身分參與聖杯戰爭。
禦主?像先生那樣?
順從父親的期望答應這門差事,簡單的問一些問題搞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其餘一概不多提,言峰綺禮通過言峰璃正的介紹認識了冬木市地脈管理者——遠阪時臣。
聖杯戰爭是一種魔術儀式,冬木市的聖杯係統始於二百多年前,最早由遠阪、間桐、愛因茲貝倫三家始創。
作為創始禦三家之一,遠阪家的第五代家主,是使用寶石魔術的能手,魔術屬性為火,雖然天資並未特彆傑出,但通過努力成為了十分優秀的魔術師,有著極強的自豪感和自尊心,在他獲得如今的成就前,一路走來的辛酸刻苦隻有他自己知曉,他將那些艱難全部轉為自尊。
喜愛酒紅色的西裝,內裡搭件白襯衫,緞帶繞了圈脖子在鎖骨下方綁成結,留著小胡子,頭發打理妥貼,貴族出身,舉手投足帶著自然的從容優雅,性格驕傲自信的魔術師。
對於言峰綺禮來說這些都不是引起他關注的要點,讓他睜大眼睛的是——聲音。
遠阪時臣的聲音,和先生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