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因突如其來的訪客熱鬨起來,樹梢隨風搖曳發出在寧靜中格外引人注意的聲響,陰影無聲存在。
森林氛圍不同往常,夜晚活動的生物彷佛都在此刻陷入沉寂,高懸的明月靜靜地注視著地麵的一切。
藍染扶著竹中半兵衛,幫助對方的手重新搭回馬背上。
“上馬吧,說明你接下來的打算,要去往何方?”
磁性的嗓音平穩有力,帶來一種奇妙的安定感。
竹中半兵衛捂著嘴咳了數聲,他的身體彷佛被一股力量由內而外拉扯,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胸膛起伏劇烈喘氣,竹中半兵衛稍微平複呼吸,他內心焦急但深知談判時最忌諱的便是讓他人知曉自己的急迫,“你能先答應我的請求嗎?”
窮途末路之人緊抓著最後支撐,竹中半兵衛將微末希望放在藍染身上,盼望對方能完成他生命尾端亟欲做到,達成機率卻十分渺茫的事。
“放心,我會幫你。”藍染微瞇眼眸笑著響應,心中思考將人帶回去後可以安排哪個位置。
外派優先否定,頭腦特彆好的人才就跟珍寶一樣稀少要妥善安置,讓他能發揮所長,勞動就交給廣大‘樂於助人’的審神者就好。
藍染用手心拍了拍馬匹,催促竹中半兵衛上馬,“好了,你的時間有限吧?這麼急著趕路不是有情況嗎?”
將虛弱無力似乎一撤掉輔助就會跪地的男子扶上馬背,藍染見對方的狀態單騎有些困難,索性利落上馬坐在對方身後。
“藍染?”
“嗯。”藍染淡薄地應了一聲,手握韁繩,“你可以休息了。”
“我從不輕易承諾,但既然約定了,無論前方有多少障礙,我都會悉數排除。”
月光映像臉龐,從容而冷靜的眼,以及因自身強大流露的傲慢神情,全部都被近距離的竹中半兵衛捕捉。
我可以……相信這個人吧?
對自身有限的能力感到無奈,竹中半兵衛放鬆身體,麵露釋然。
“那就……麻煩你了……”
沙沙——
渾身冒著冷汗,竹中半兵衛半闔的眼簾倏地睜開,他吃力地憑意誌維持神智,看向一旁的樹下,那裡有個年輕人齜牙咧嘴揉著摔疼的屁股。
緊接著有道黑影從上方墜落,血紅的瞳孔在夜晚劃拉殘影,加深的輪廓讓本就長相凶惡的麵容變本加厲,身軀高大四肢修長的男子緊抿唇線,他雙目鎖定獵物,刀鋒劈開土地!
“喂等等!快停下來啊!”年輕的流浪忍者狼狽的翻滾,險之又險與刀鋒擦身而過。
“我就隻是個流浪商人而已,我什麼都不知道!”
衣服被削破,流浪忍者憑著靈敏身手暫時保持身體完整,但隨著時間拉長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我也太倒黴了!
流浪忍者麵色陰沉,就在他決定掏出暗器為自己爭取逃跑機會之前,早已察覺他的氣息卻並未將他放在眼裡的藍染開口了。
“在樹上睡覺的流浪商人?我倒是初次聽聞這說法。”
年輕人頓了頓,第N次腹誹自己實在很倒黴,隻希望不要升級成血光之災。
“我是兼職的……”說完還添了句吐嘈,“更何況會從樹上摔下來的忍者更奇怪吧?”
“不儘然,慌亂中出錯情有可原,歸根究底,不過是麵臨緊急情況的處理能力不夠。”
流浪忍者嘴角抽了抽,他蛋疼的看著藍染一臉‘年輕人,你太渺小了’的表情。
“咳咳……”
瞥了眼胸前勞咳的男子,藍染移開放在流浪忍者身上的視線,吩咐隨侍去牽馬。
“光世,我們該走了。”
此行隨侍大典太光世,天下五劍之一,有著靠靈力治愈身邊人以及嚇走小動物的傳說,話不多且因從前被長期放置倉庫收藏的緣故,性格不是那麼陽光,有著自暴自棄的傾向。
大典太光世默默走進森林裡,牽了匹屬性逆天,和小雲雀同樣被稱為馬中扛把子的望月馬出來,他路過流浪忍者時用看起來特彆凶惡的眼神睨了眼流浪忍者,長腿跨過馬背,坐穩後抖動韁繩疾駛而去。
“……”
流浪忍者拍拍褲子站起來,駐留原地低著遠離的背影。
“我還是……早點離開是非之地好了。”
羽柴秀吉的弟弟羽柴秀長和他兄長一樣同樣是忍者,他穿著一身便於暗殺的黑衣,用布圍著口鼻,隻餘閃爍的雙眼在外。
海浪拍打岸邊,浪花飛濺,卻沒有半個人影。
羽柴秀長拉下麵罩,他意識到前來截殺竹中半兵衛的自己撲空,一臉意外,“沒人?不可能啊……要給織田信長報信一定會通過這裡……”
一望無際的海洋給不了答案,岸上的腳印隻有一雙,羽柴秀長困擾的撓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