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第二百七十九章通靈王+少年陰陽師3(1 / 2)

狩衣雪白,更襯托青年一頭宛如綢緞般的棕色長發,儀態就像用尺測量過的標準優雅,氣質如傲然直立的竹,舉止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淡然自若。

六年前,麻葉童子隨養父羽茂忠具覲見天皇,順應殿下提議改名,他現在的名字是——麻倉葉王。

他在這個充滿算計、被看不見的烏煙籠罩的都城待了約略十年。

十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看透很多東西。

恭順地低頭向主座的男人行禮,垂下的睫毛半掩那一雙幽靜的眼眸。

看著如此優秀的青年,羽茂忠具片刻失神。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孩子的畫麵,瘦的不象話,腿還不及他的手粗,看起來沒什麼力氣,眼神卻像一頭桀驁不馴的狼。

狠戾、難以馴服。

羽茂忠具就站在戰圈外冷眼旁觀,他看到身形臃腫的和尚找來一群下屬,不懷好意地包圍身高不及他們一半的孩童。

他親眼見證那孩子以斷刃為載體,發揮超出常人的資質,小小年紀便用出了超靈體——那是通靈者將靈體憑依在物體上的行為。

羽茂忠具已是當時地位崇高的陰陽師,本身也有一些值得人們稱頌的功績,他沉吟半晌,就決定收養這個營養不良的消瘦孩童,為自己帶來更大的利益。

琢磨過的玉石在光線下會閃爍讓人移不開眼的光輝,羽茂忠具堅信那孩子經過恰當的栽培必能成大器。

青年的表現比他預計的還要好,進步神速,引起了同儕的嫉妒,更讓多方勢力為之忌憚。

麻倉葉王精通五行之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五行相克,完全掌握五行的人能夠解開萬物奧秘,自由地操縱屬性力量。

他擁有人們畏懼的強大靈視,虛假交織而成的謊言在他麵前猶如透明的玻璃藝術品,連遮羞的作用也沒有。

輕而易舉地收服作亂的鬼,學會所有占術與巫術,麻倉葉王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一棟規模不大卻也不能稱之為窄小的房子固守著遠離人煙的地域,和煦陽光灑落在寧靜庭院,墊高與地麵隔了段距離的長廊被屋簷的影子遮掩,木製地板的顏色加深。

不可思議的是,這棟房子所在地位於——京都。

是的,就在人龍混雜的京都,天皇所在之處。

外部一層無形的結界隱藏了這個地方,彷佛如世外桃源,遠離人世深潭般的複雜糾葛,不被人們所發覺。

一間和室的帳子門敞開,裡麵的人可以毫無阻礙地一覽庭院景色。膚色白皙的手十分好看,指節分明卻不會過於骨感,大掌有一下沒一下地順撫著懷中動物柔軟的皮毛。

雪白的狐狸瞇著狹長的眼,露出享受的表情,要不是記著揪住矜持不放,狐狸大概早就順應舒服的感覺四腳朝天露肚皮了。

藍染望著室外風和日麗處處充滿明媚生機的美景,手上順毛的動作不斷。

這隻雪色狐狸是他在路上偶然遇見,閒閒無事索性撿來養著玩。

剛遇到這隻小家夥的時候,他的警惕心可高了,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逃亡,枯燥的皮毛沾著大大小小半乾的血塊。

普通的動物無法引起藍染的注意,哪怕他負傷流血或是僅剩一口氣。能讓藍染視線駐留的,必定有著特殊之處。

雪白的狐狸有兩隻尾巴,在身後晃啊晃,光是成精妖物的身分還不夠,讓藍染感到好奇的是——與身體年齡不符的靈魂。

藍染一眼就看出狐狸靈魂的實際年齡超過百歲,他知道關於這部分的能力源於死神。

回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一開始就跟靈王達成協議維持良好的關係,而且還時不時透過意念方式交流,靈王可是除零番隊以外其他死神基本一輩子都見不到麵的頭頂上司。

到了後來,竟然還有死神以為他要犧牲一個城市,用無數生命搭建橋梁通往靈王所在之處。

這個誤會在藍染眼中就隻是個笑話,徹頭徹尾。

安靜的狐狸感覺到主人心不在焉,他微微擺動蓬鬆的雙尾,震蕩喉嚨發出低低的嗚咽。

“嗚……”

“怎麼了?”

思緒拉回現實,藍染的手移到狐狸的腦袋,手指穿插撫摸尖尖的耳朵。

狐狸抖了抖敏感的尖耳,他似乎有些害臊,不自在的動了下身體,但忍不住親近眼前人的想法,僵硬一瞬又鑽入男人懷中,鼻翼扇動嗅聞屬於主人的味道。

……幸福。

狐狸這麼想道。

藍染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繼續擼毛大業。

陰陽寮是政府機構,隸屬於左辨官局之中務省,掌管占卜、天文、時刻、曆法的觀察與判斷及相關的教育,位置在平安京大內裡之內。

目前公認實力強大的陰陽師幾乎都出自於此,包括天皇常召見的大陰陽師麻倉葉王。

一名青年麵無表情,他手上拎著布包,裡麵裝了紙張和竹筒,竹筒內的清水來自京城郊外,哪兒有一處湧泉。

雖有人類的感情,但青年身上散發著一種內心深處衍生的冷漠,與人類應有的溫暖相差甚遠。

他是被人類社會判定異端之物,不被人們接納,備受排擠。

身上流著異端的血,他是異端的孩子,卻擁有人類的外貌。

安倍晴明對此隻想說——廢話!

他是人類稱之為異端的妖怪所生的,卻也有著人類的基因,他是妖物與人類結合所生的孩子。

工作時常常有人說些閒話,他不會去理會誰說這些話,隻會冷酷地道:

“這種事有什麼好聊的。”

因為他百分之百承認自己是個半妖,自幼年時期目睹母親變身後,他就確認了這個事實。

閒言閒語無法打擊到他,安倍晴明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也不認為這種事有什麼好傷春悲秋的。

他很堅強,秉持一股傲氣,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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