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不願過來我這拜訪故友?看來我這個老頭子的麵子不中用了啊!”穿著淺粉色狩衣,領口露出打理整潔的白色單衣,老頭子順了順自個兒的山羊胡,他笑著說道,彎起的眼睛盛著精光。
“……”
沒人接話。
會直爽吐槽晴明某些不恰當用語的太陰不在,餘下都是有著沉穩性子的神將,就算覺得晴明的說詞不對,要矯正在心裡腹誹就好,不必真的說出來掃興。
晴明看起來很開心,玄武觀察對方的表情得出結論。
黑發神將有著一張容易引發廣大女性群眾母愛勃發的正太臉,性格卻與外表差了十萬八千裡,曾被太陰取笑像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
玄武不覺得冷靜理智有什麼不好,尤其是在安倍晴明年紀越大,隱約有越來越皮跡象的現在。
真是……都多大的人還跟著孫子胡鬨。
思及前陣子異邦妖怪窮奇的事件,玄武隻想撫額,晴明的生命力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減,早已大不如前,衰老是必然且無法規避的過程,妖怪是如此,半妖也是。
明明清楚這一點,安倍晴明卻還是動用會對自身造成傷害的陰陽術,隻為了幫助陷入危險的安倍昌浩。
光靠神將不夠保險,為確保萬無一失,安倍晴明決意親自上陣。
再這樣消耗下去,壽命會變短的。
十二神將有心勸誡晴明,被神將們尊稱天空翁的領導者曾出言相勸,奈何將他們視作友人平等共處,上了年紀的陰陽師倔起來跟牛一樣,冥頑不靈。
勾陣揚起豔紅的嘴唇,搖頭失笑。她不覺得藍染有把晴明放在朋友這個定位上,看他不告而彆一走就是數十年的態度就知道了。
晴明也明白,他的麵子在藍染那兒可不管用,如此一說不過是打趣自己的發言。
“嗯……怎麼辦呢?”晴明開始思考把藍染‘請’過來的可能性,對於自己的存在不被重視並未衍生一絲負麵情緒。
哎呀,人老了許多以前計較的東西都不那麼看重了,要是在他年輕的時候,八成會衝動的以行動證明自己。
“其實你也不用太著急,晴明。”身材姣好穿著襯托出美妙線條,黑發的女性神將抱著裸露在外的白皙雙臂倚靠門框,見安倍晴明的視線被自己的話吸引,勾陣接著說道,“藍染承諾會來,時間會晚一點就是了。”
至於安倍晴明心心念念的藍染此時在哪裡呢?他帶著陪同出行的一隊刀劍付喪神,來到了郊外。
越過樹林,行經單純的泥土道路,抵達位於左京區貴船神社。
撥開樹枝,指節背麵摩擦粗糙的樹葉,深山裡的宏偉神社樣貌儘顯,古樸的褐色與灰白石打造的階梯,建構形式是從神明造演變而來普遍使用的流造,正麵屋頂向前方延伸,形成優美的弧線。
為何前來此地?藥研藤四郎收回觀察神社的視線,靜靜凝視主人的背影。
這裡的神明氣息……非常濃重。
他們的日常任務除了維持本丸運行,就是穿越時空隧道前往各個出現時間溯行軍反應的空間與其戰鬥,會遭遇不同的物種,也曾經相遇神明。
藥研藤四郎皺眉,表情染上一抹憂思。其他夥伴的狀況如何他沒辦法確切了解,畢竟每次任務成功,歸返的部隊隊長隻會對主人報告,如果其他人不特地打聽根本無從得知。
遇到神明的那一次,藥研藤四郎至今仍難以忘懷,並留下了神明不好相處甚至難以溝通的印象。
要不是他們身上配戴頂級的刀裝,殘喘撐過突如其來的攻擊,又即時啟動了藍染大人為他們準備的最後一道保險,強製突破神明領域轉移到安全區域,真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將主人的安危擺在第一位的藥研藤四郎停下來,“大將,請聽我一言。”
刀劍們眼中,那道仿佛可以抵擋任何傷害的可靠背影驟然停頓。
藍染側頭給了藥研藤四郎一個眼神,“說吧,藥研。”
“是。”極化短刀碎發微晃,他神色恭敬,眼中不加修飾的擔憂顯露無疑,“我能感覺到這裡彌漫濃重的神氣,說明這座神社供奉的主祭神就在這裡。”
鑒於他們離神社僅一步之遙,顯然已經進了神明的領域,藥研藤四郎委婉的說道,“我想我們會打擾到本地的神明。”
還是儘快撤離比較好。
燭台切光忠也露出了讚同的神色,不巧他差點碎刀於神明之手的那次,就是跟藥研藤四郎組隊的那一次。
他很慶幸自己雖有個‘神’字,卻不能被列為神明,頂多算是妖怪。要是神明都那麼神經質,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一次。
唇舌未動,藍染發出一道帶著嘲意的鼻音。
“你多慮了,我可不是來找這裡的神明打架的。”
……他們那次根本隻是路過,啥也沒乾就差點被打死,您這樣零掩飾從這門進去不會被當成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