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炫目光輝的領域永久留駐,這片大陸存在著被這裡的人們封為聖地的神之住所,以言語相傳,懷著崇敬的心情將傳說延續。
那是科學無法解讀的非自然現象,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存在著,被特定的族群視為追尋指標。
光柱無止境地拉伸、延長,展現的景致宏偉壯闊,來到就近的位置,更加地意識到人類之身的自己是何等渺小。
不過,規模龐大並不能代表什麼。
藍染仰頭凝視光柱,他的雙眼看不見半分尊敬的神采,平和如一麵澄澈的鏡子,倒映所見,並未夾雜個人的情緒色彩。
通靈王,全知全能,領悟天地一切事物,駐守在特定的一片土地,不會基於任何原因離開這裡。
【有點像你,是吧? 】
理所當然的,心底的問句並未得到回答,藍染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急,等回原來的世界再一一述說就好了。
他伸手觸摸眼前由光組成的水流,感受到輕微的阻力。
藍染身後的黑鶴眉頭一皺,不確定光柱對人體是否有危害,他當然會希望藍染不去動那些未知的東西。
人類很脆弱,容易受傷,稍微嚴重一些的傷勢就會危及性命。
黑鶴好不容易見到了想見的人,希望相伴的時間能久一點。
嘴巴開闔,卻沒有吐出聲音,黑鶴看著藍染的背影,赤色眼底浮現一抹深沉的陰翳。
他知道即便自己說了也沒有任何意義,藍染表麵上溫文爾雅,褐色的眸子注視著說話對象,會讓人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但是,那種感覺不過是錯覺。
黑鶴看見了表麵偽裝之下的些許真實,不問立場的冷漠,以及……強勢。
傾聽他人的意見,在與自我認知互相違背的情況下,藍染會毫不猶豫地摒棄隻具備參考價值的提議。
“喔,對了。”
一條手臂探入光柱,藍染轉頭看著一直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的黑鶴。
“我進去就好,看你是想在這裡等我,或是覺得無聊去其他地方都行。”
“我——”
黑鶴根本來不及發表意見,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就這麼眼睜睜目送藍染進入光柱,最後的衣擺消失在視野中。
“……被丟下了。”
被主人拒絕隨同觀戰的付喪神表情陰沉,瞳孔的血色似乎變深了些,印在地上的影子躁動著。
他唇線緊抿,放下想抓住東西的手臂,十指彎曲成拳,佇立的身姿筆挺默然。
第一、第二部隊追著線索找來時,見到的就是心情非常不明朗,即便沐浴在就近光源,也無法驅散他身上的黑暗。
“轉化的很嚴重,不過都這樣了還能保住思想挺不容易。”燭台切光忠冷靜地觀察黑鶴,手摸向腰部的佩刀。
打從黑鶴襲擊三日月宗近的那一刻起,他們就默認了對策更換,不再試圖透過溝通勸服。
黑鶴撕毀偽裝暴露真正的姿態,那時散發的敵意作不了假。
他是真心實意的想殺死三日月宗近。
“哎呀哎呀,追到這裡了嗎?”黑鶴轉過身,處於雙方人數極端不對稱的局麵,他依舊笑了出來,並未流露絲毫急迫。
氣氛緊張,有如繃緊的弦,又好似被拉扯到極致的布料,隻要再多點力,就能輕易地將其破壞。
兩個部隊相加,總計十二振刀劍,付喪神們嚴肅著一張臉,抽出本體正經地麵對他們的任務目標。
抵達這裡之前,五虎退和三條刀派同樣是短刀刀種的今劍告訴他們,與藍染之間的感應加深,打破若有似無的程度。
這項發現讓他們心神不寧,深怕任務出現意料之外的變數。
到了這裡沒看見主人的身影,所以應該隻是剛好方向同步了……吧?
“真的是嚇了一大跳呢,暗墮的我。”
潔白的鶴作戰時收起玩笑的心,他的金色瞳孔肅穆而美麗,手握刀劍,雙腳拉開站定位置。
“我不曉得你為什麼選擇暗墮,又為何攻擊審神者,或許你的每一個抉擇都出自本心,也做好了付出代價的覺悟。”
“我的任務是阻止你。”
阻止你繼續錯下去。
“說得好!”小狐丸咧開嘴角笑了出來,同樣猩紅的眸子在他這裡仿佛盛了光,異常耀眼。
加州清光舉著白刃,氣勢十足地喊道,“你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唔——”
黑鶴挑眉沉吟,似乎有在認真思考加州清光的提議,過了片刻,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才不要呢。”
話音落下,有什麼被束縛之物徹底放開手腳,大片漆黑的陰影附著在地,以恐怖的速度擴張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