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出現,又在那個位置待了多久的男人,跟櫻井夕月對上眼後緩緩地勾起唇角,不經心的笑容卻讓人移不開視線。
櫻井夕月看見對方薄唇微張,周圍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隻餘男人帶著慵懶意味的磁性嗓音。
“不對喔。”
這樣輕易的,毫無防備靠近被惡魔附身的人類,是不對的。
——什麼意思?
櫻井夕月內心茫然,他停下腳步的地方離他那位同學很近,近到……被攻擊時完全沒來得及反應。
“唔啊!”
櫻井夕月看見有東西迎麵而來,他反射動作便是舉起手臂交叉於胸前,卻仍受衝力撞擊,後背猛地撞在地上。
“好痛……”櫻井夕月支起身體坐在地上,朝手臂一瞧,發現袖子破了,皮膚滲著血液。
而他的同學,此時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戲謔殘忍的笑意,手裡把玩著一把形狀古怪的飛刀。
“你真是大意了,竟然以為我是普通人類。”
“你是惡魔?”
突然想起幫助過自己化名桀斯的男子所說的內容,櫻井夕月猜出了對方的身分,質問惡魔把他的同學怎麼了。
“答對了,我的名字是巴尤,彆把我和這附近的低等惡魔混為一談喔!”
“你的同學?啊,你是說這句軀殼嗎?”惡魔留著沙馬特頭,穿著結合視覺係和歐美搖滾的風格,顯得不倫不類,他又變回了正在使用中的人類殼子,指了指自己。
“我隻是把力量借他而已,因為他恨你恨到想殺你的地步。”
“……騙人,他才不會,才不會做這種事!”少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小時候剛轉學,是對方第一個對他釋出善意,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長大後即便是在一個班級也不願理會自己,但是——
“我很好奇,你的想法一直都這麼天真?還是說,你的世界被人刻意塑造成隻餘潔白的那一部分?”
有彆於惡魔巴尤輕佻的聲線,櫻井夕月一愣,他捂著手臂的傷口,抬頭看向旁邊。
褐發男人不知何時已來到他的身邊,垂著眼眸,瞳孔倒映著櫻井夕月縮小的身影。
“喂,我說你看哪兒呢?”
見櫻井夕月發愣看向旁邊,巴尤不爽的甩了下手裡的武器,手指一收,再張開每一個指縫都夾著一把飛刀。
“算了不重要,反正你等一下就要死了,有你在我們沒辦法對戒之手造成致命傷害,接下來,該執行泠呀大人的命令了。”
——泠呀?
藍染抬起注視櫻井夕月的眼眸,偏頭掃向將飛刀投擲過來的惡魔。
他原本隻是抱持對‘神之光’的興致才來看看,正巧碰上少年受襲,為了方便觀察,他在這棟校舍設下結界,將其與外界完全隔離。
這可苦了想要救援夕月的小夥伴們,他們被擋在結界外麵。
最先抵達的是叢雨九十九,這名灰色短發穿高中新生製服的纖瘦少年能夠將被惡魔操控的人解放,是專司防禦的戒之手,武器是一把名為“喪鐘”的銀色手.槍。
九十九的動作最快,他通過鳥類的聲音得知夕月所在,馬不停蹄地趕來,卻發現無法跨入校舍。
戒之手的存在目的便是守護擁有治愈能力的神之光,每兩名戒之手構成一個行動隊伍,他們與惡魔不斷戰鬥,輪回轉世持續至今。
“可惡!”
夕月……
九十九握緊手.槍,仰頭凝視校舍頂樓,血色圓月在空中渲染夜晚的黑,呈現混濁不祥之兆。
直線飛行的刀片全部打在無形的障蔽上,清脆的撞擊聲敲擊在心頭。
巴尤愣了一下,“怎麼搞的?!”
藍染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彎曲食指輕敲兩次。
泠呀想要殺死神之光,一旦神之光死亡,受傷的戒之手得不到實時救治,情勢便會偏向泠呀所在的陣營。
藍染對泠呀的目的抱持疑惑,他不清楚這個與戒之手對立的惡魔之子究竟想做什麼。
櫻井夕月看著兀自沉思的男人,他發現對方的皮膚很白,彷佛不曾經曆陽光曝曬。
“請問……”
“你叫什麼名字?”
藍染偏頭將平淡無波的視線分給淺色短發的少年。
“咦?”櫻井夕月忍受著手臂傳來的陣痛,意外地瞠目,一頭霧水的他在藍染平靜的目光下說出自己的名,“我……我叫櫻井夕月。”
“嗯。”
藍染應聲,感覺到親手設置的結界正遭人攻擊,他麵色不變,對著被惡魔附身的人類舉起食指,其餘四指自然垂落。
滋——
白色的……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