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織盯著攤位上擺放的物品,眼裡流轉好奇的光芒,他對店家販賣的東西起了興趣,抬眼詢問。
“這是什麼?”
長相精致的少年有著顯眼的粉色頭發,他的眉毛秀氣,雙眸明亮有神,高顏值能輕易博取他人好感,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即便他的膚色呈現不健康的慘白,看上去跟長期臥床養病的患者沒什麼兩樣。
老板熱情地給絲織介紹他看中的商品,手舞足蹈表情生動,從曆史淵源到使用規則,一長串下來說得自己口乾舌燥,卻發現絲織的表情沒有明顯變化。
粉色頭發的少年維持蹲姿,兩隻手放在彎折的腿上,垂眸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老板一時難以判斷眼前的少年究竟想不想買他販賣的商品,隻好出聲提醒。
“客人……您看?”
“嗯。”絲織終於賞臉盯著擺攤的商人,“我想買。”
凱特站在絲織身後抱臂而立耐心等待,接收到對方“幫我付錢”的目光,眉毛狠狠跳動了下。
……這種自動取款機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他挪開放在臂彎的手指,走到攤位前瞥了眼絲織想買的東西,很乾脆地掏出皮夾。
凱特的同伴就在不遠處等著,他們現在已經順利出了NGL自治區的國境,接下來就要直接驅車前往獵人協會的總部,找會長報告詳細狀況。
手裡提了個袋子,絲織滿意了,他的嘴角小幅度上揚,“等等領錢再還你。”
“東西買到了,等等要找寄件的地方,先把東西送回去……”唔,不是送回彆墅,藍染大人正在友克鑫,先確認一下地址。
雖然絲織很想親自將禮物交到藍染手中,一開始也的確是這麼打算,但不久前手機剛恢複訊號絲織打了一通電話給藍染,簡單地報備現況後,藍染讓他跟著凱特去獵人協會找尼特羅。
絲織不想找那個愈老愈古靈精怪的老頭子,他們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但絲織總覺得和尼特羅說話很費腦,大概就隻有他的頭頂上司、他的主人會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對話方式。
會在NGL自治區遇上凱特帶領的隊伍純屬意外,和尼特羅見麵後,誰知道對方又想挖什麼坑給他跳,不用想都知道沒好事。
沒有誰比得上藍染在他心裡的地位,不過既然藍染都開口了,絲織能說不嗎?當然不行。
…………
……
手中的電話沒掛斷,藍染麵前擺著一副木製棋盤,上麵黑子白子分彆占據兩邊區域,棋子上頭刻著不同的字,有大將、中將、少將、謀、砦、騎馬、兵、忍、侍、弓、筒。
這是東果陀國發明的室內競技遊戲——軍儀,老少皆宜,考驗雙方智力、對棋局的掌控程度與大局觀,藍染饒有興致地研究絲織給他寄來的禮物,指腹撫過平滑的棋盤。
“藍染大人……”
聽見電話另一頭傳來虛弱蒼老的嗓音,就像剛經曆一場折磨精神的打擊,瘋狂跳動的心臟尚未平息。藍染知道發生了什麼,回複的聲音卻仍不疾不徐。
“嗯,我在聽。”
藍染調笑道,“都還活著吧?”
接受殺手蘊含惡意的強大念力洗禮,握著手機的手禁不住壓力微微顫抖,經過方才那一陣淩亂,老者的頭發有幾屢不受控管地翹起。
耳邊聽著藍染的聲音,仿佛任何事都能輕易解決的語調,讓老者紊亂的心緒逐漸穩定。
十老頭本就不是簡單的角色,要在黑幫打拚多久,經曆多少大風大浪才能坐上如今的位置?他們的抗壓能力不錯,至少麵臨生死關頭,找回理智所需的時間比普通人少。
“……托您的福。”老者無奈地道,能讓他用這種尊敬語氣說話的,就隻有藍染了。
“來殺你們的是誰?跟我說特征。”
“一個黑發黑眼的年輕人武器是釘子,另一個年齡較小,不超過十二歲,瞳孔是淺紅色手裡拿著紙扇……”
老者本想再穿著方麵多加描述,好讓藍染更清楚,他的語速很快,因為不曉得來殺他們的人何時會奪走他的手機。
藍染保住十老頭的性命,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集中精神針對一件事情,念能力隨心而動,一無所知的十老頭接著被憑空產生的力量無死角包覆。
他們很安全,可能是出生到現在性命最受保障的一次。
免疫所有形式的攻擊,這等同無敵的狀態持續時間有限,藍染可以延長,付出些許代價是必然結果,但他清楚沒有必要,事情很快就會結束。
伊爾迷握住老者的手腕,強迫對方抬起手臂。
明明比自己年輕許多,近距離營造的壓迫感卻是少有的強烈,對上那雙漆黑眼眸,老者覺得心臟跳動頻率不受控製。
恐懼,瀕臨死亡的恐懼。
伊爾迷麵無表情,如果不是手臂上冒出代表施力的血管,甚至看不出他有沒有用力。
“給我。”
就像被鋼筋束縛似地難以掙脫,老者試圖反抗,但他的力氣伊爾迷根本感覺不到。
“我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伊爾迷眼睛一眨不眨,再次重複要求,“給我。”
要不是剛剛試過沒法直接折斷老人的手,伊爾迷何須浪費時間用說的。
殺手出任務每一分鐘都等於戒尼,很珍貴的。
老者緊緊捏著視作救命稻草的手機,不肯鬆手,就在伊爾迷麵不改色開始思考解決方案卻又一時無從下手,電話裡傳出熟悉的聲音。
“手機拿給他。”
“……”老者手指一頓。
伊爾迷如願接到藍染的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抱怨,“藍染,你不能這樣,他們都是我的任務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