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的受人惦記的感覺。
坦然接受投放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目光,藍染姿態放鬆,眼神透著悠閒打量的意味,擁有絕對實力的他對自身能力相當自信,深知在場全部人加起來要解決都隻在彈指間,自然不會衍生出緊張的情緒。
他就像一名久居王座的王,處於旁人無法超越的高度,神色慵懶地靠坐王位,以俯看的視角觀察眾生。
緊張感這種東西對藍染而言已成為奢侈品,他似乎永遠不缺乏從容和鎮定。
亞洛斯如今牢牢掌握托蘭西家族命脈,將手裡的產業打理妥當,享受榮華富貴的他把自卑深埋心底,維持表麵的光鮮亮麗,色澤較淺的頭發在光線照耀下彷佛會發光,一雙水晶藍的瞳孔以傲慢點綴,他一邊擴展家族企業,一邊幫女王做事,被冠以“女王的蜘蛛”名諱,和如今的凡多姆海恩家族並駕齊驅。
得知等同競爭對手的凡多姆海恩家族也是由一名少年獨自支撐,亞洛斯頓時興起強烈的興致以及危機感,有意和對方碰麵,甚至透過某些方法一較高下區分熟優熟劣。
亞洛斯踏著優雅的步伐,走到女王身前,紳士地彎下腰低垂頭顱,色澤美麗的瞳孔被濃密的睫毛掩蓋,少年抬起女王蒼老的手,親吻這名在英國擁有最大權力的女士手背。
女王很滿意亞洛斯的態度,笑容和藹的和少年說了幾句,轉頭將藍染介紹給亞洛斯。
她知道藍染和亞洛斯曾經見過麵,任務還是由她發出去的,所以隻是走走形式讓雙方打開話題。
“又見麵了。”亞洛斯笑道,他看著藍染,顏色較淺的藍眼睛光芒晦暗,他沒忘對方帶給自己的脅迫感,和難以抵抗的無力感,這些都不是什麼好體驗,偏偏他又對藍染討厭不起來。
歸功於藍染得天獨厚的個人魅力,麵對他時人們往往很難萌生抗拒之情,優秀的人光是談吐就能吸引他人注意,再透過舉止穩穩抓住視線,藍染可說是男女老少通殺,一點兒也不誇張。
藍染禮貌地微笑以對,湛藍瞳仁凝視金發少年,讓少年產生自己沉入廣闊海洋的錯覺,每一根神經都給溫和的流水撫慰。
“好久不見,托蘭西家主。”
磁性的嗓音低沉動聽,穿過耳膜帶來搔癢感,亞洛斯聞言眉頭一皺,表情浮現些許陰霾,很快地被虛假的偽裝掩蓋。
明明稱讚過我的名字,說“亞洛斯”這個名字不錯,那為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叫我?
容易被負麵情緒乾擾的少年心情煩躁,在女王麵前依舊保持完美儀態,讓人挑不出毛病。
藍染注意到亞洛斯的變化,不解地挑眉,無意跟有意的撩撥都不少,藍染自己不會去在乎說了哪些話,又對人產生什麼影響。
亞洛斯睨向一旁高大俊美的執事,那對平時冷漠的金色眼眸此時正散發不容忽視的熱烈光芒。
這種迫切接近的目光,流露滿溢而出的渴求,在此之前亞洛斯從未想過會發生在克勞德身上。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過度依賴,過度迷戀會蒙蔽人心,已經死去的托蘭西前家主就是這樣,被他耍得團團轉,誤把豺狼當綿羊,直到死前才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而他自己也犯了相同的錯誤,視惡魔為救贖,拋棄自尊,將驕傲踩在腳底。
亞洛斯想通了,無論自己如何奢求惡魔都不會有所回應,就算真的出現能讓惡魔另眼相看的人,那個人也不會是他。
少年很聰明,腦袋也好使,經營家族有依靠輔佐,卻不是任何決策都無法自己決定,他還是依賴著與他締結契約的惡魔,遇到克勞德之前亞洛斯一無所有,懷揣對這個世界的憎惡怨憤,是克勞德給了他翻盤的資本,讓他有機會取得如今的地位,亞洛斯沒辦法讓自己完全獨立。
藍染看在自己沒有急事的份上,給足麵子待到茶會結束,他百無聊賴地旁聽維多利亞女王跟亞洛斯對話,身為臣下,亞洛斯很懂得如何拿捏分寸,也知道該怎麼吹捧才能逗得女王開心。
克勞德的眼神始終如一,他不發一語隨侍亞洛斯身側,但作為他的契約者和主人,亞洛斯清楚克勞德全部心神早已係在藍染身上。
胳臂往外拐,這個家夥……
亞洛斯皮笑肉不笑地陪女王聊天,用手杖碾克勞德穿皮鞋的腳,示意對方收斂些,眼神不要過於火熱。
克勞德哪管他,亞洛斯的要求就好比要一個生命中隻注重食物質量的饕客彆去碰眼前的美食,他麵無表情,眼神卻依舊火熱到另烏爾奇奧拉側目的程度。
藍染支著腦袋無動於衷,他發現被盯著瞧,看著看著就習慣了。
克勞德內心蠢蠢欲動,難以抑製幾乎破膛而出的渴求,他的指尖顫抖,耗費極大的定力才不至於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