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發現葬儀屋警告意味濃重的的發言並未摻雜水份,他認真起來簡直是目前為止他們遭遇過最棘手的敵人,戰鬥意識、速度、力量都是頂尖的,即使麵臨被三名敵人圍攻的情況依舊遊刃有餘,還有閒心跟他們聊天。
誰知道平時沒正經的男人實力這麼恐怖,隻見牆壁被卒塔婆洞穿裂痕瞬間擴散,夏爾蹙緊眉頭,盯著葬儀屋充當武器的工具,他都快認不出那本該樹立在死者墳墓上的木製碑柱。
葬儀屋隱藏的太深,此刻身手俐落儘情戰鬥遊走於場上的他,與以往笑嘻嘻耍寶的形象存在強烈反差。
烏爾奇奧拉見葬儀屋完美地做到吸引火力,其他人的視線都牢牢凝聚在對方身上,他不發一語,沉默冷凝地觀察局勢。
在場唯一一位普通人,擁有名利地位的戰五渣少年就待在塞巴斯帝安後方的位置,宛如流動海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謹慎而嚴肅,他自知神仙打架沒自己的事,就算想插手也得先掂掂斤兩,夏爾自覺地後退避免被波及扯塞巴斯蒂安後腿。
在烏爾奇奧拉眼中,夏爾屬於身體素質差的那一類人,過於脆弱,似乎一個不注意稍微用些力道就能捏死。
這樣的目標人物要抓太容易了,因為沒有反抗能力,如果不是塞巴斯蒂安一刻不離左右,夏爾恐怕早已成了長草的骷髏。
再次用\卒塔婆\抵擋格雷爾的攻擊,聆聽性彆男卻擁有一顆少女心的紅發死神百思不解的叫喊,葬儀屋臉上帶笑,隨手撥弄額前瀏海,一雙色澤特殊的眼瞳終於被眾人看見。
“前輩!!那雙眼睛是——!”
戴著能解決近視問題的眼鏡,見習死神瞪大綠眸,格雷爾煩躁地抓撓頭發,“嘖!被擺了一道,那種黃綠色的燐光,絕對沒錯!是死神。”
葬儀屋揚起唇角,他把比成年人身高短上些許的卒塔婆背在身後,對格雷爾的發言抱以懷念,很久沒有人這麼稱呼他了。
“對了,伯爵可有興趣聽我一言?”
男人歪了歪腦袋,長而柔順的銀灰色頭發搖晃,他的眼裡不含惡意,卻也不存善意,葬儀屋沒有等夏爾回答便徑自發言,直接阻斷被拒絕的可能性,似乎料定夏爾的選擇不是自己想要的。
“你知道嗎?人類是由血肉之軀和靈魂兩種成分組成,活在這個世界上,記憶延續走馬燈的內容不斷地增加,血肉之軀腐朽後,死神負責回收靈魂,走馬燈會在人類死亡的那一刻終止,於是生者就變成了死者。”
“死神啊……是根據名單將人的靈魂抽離,讓走馬燈停止的人,沒日沒夜地做著同樣重複的動作。”
葬儀屋笑道,“那麼,假如完結的走馬燈有後續的話,會怎麼樣呢?”
“?!”
侃侃而談的前任死神舉起手臂,將腦內構想吐露人前,死神收割的隻是人的靈魂,**也好,記憶也好,這些都殘留在這個世上。
看著用敵視的眼神瞪著自己的人,葬儀屋依舊從容,他的神色看似柔和,唇角始終帶笑。
他做過實驗,不過無論他怎麼努力都得不到理想結果,死去的人隻剩軀殼及記憶,就算修改走馬燈重新使他們動起來,也隻是既非生者也非死者——\扭曲的肉人偶\。
不過嘛,現在也沒有繼續鑽研這項技術的必要了,死者複蘇,已經有人完美地達成,活生生的例子就在對方家裡,這是多麼振奮人心的消息。
葬儀屋想起兩年前的事情,漫天火光灼燒眼球,融於空氣的熱度連他這個體質特殊的人也感覺得到,他趕往凡多姆海恩雙胞胎被關起來虐待的黑彌撒教會,無懼燃燒中的火焰,抬步進入建築,隨意地掃了眼遍地死狀淒慘的屍體,走到正中央血液乾涸的祭壇,他看出這裡不久前躺了一個人,照血跡描繪的形狀……是個孩子。
蒼白的手指抵著下顎,上麵長著尖銳的指甲,葬儀屋陷入沉思,猜測是誰將雙胞胎帶走。
突然之間,葬儀屋腦海靈光閃過,加上在現場感應到的,極其微弱的熟悉氣息,銀灰色長發的前任死神在大火環繞的場景中開懷大笑。
有什麼比找到欲追尋之物更令人開心的呢?有,那就是想找的東西集中在一起,尋獲一個附帶另一個,買一送一。
葬儀屋停止攻擊站在原地不動,夏爾原以為戰鬥節奏有所緩和,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耳朵捕捉到塞巴斯蒂安的叫喚,夏爾才驚覺自己錯得離譜。
“——少爺!”
塞巴斯蒂安轉眼來到烏爾奇奧拉麵前,眼神狠戾地擲出手中數把銀質刀具!
“我等你露出破綻很久了。”
葬儀屋輕聲說道,他咧開嘴展露肆意笑容,一擊揮開阻攔在前的死神,隱藏武器外型的卒塔婆破裂,暴露葬儀屋真正的武器型態!
雙手握住杖身由骷髏組成的死神鐮刀,葬儀屋用力揮砍巨大的武器,從背後刺穿塞巴斯蒂安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