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塑化技術……”藍染低聲呢喃,他坐姿放鬆,單手支撐側邊顎骨,麵前擺放了無數個螢幕,幽藍冷光照亮他的麵龐。
生物塑化顧名思義是一種使用活性高分子聚物,將組織保存的像**一樣的技術,費用高昂,使標本得以長久保存。
本是用來製作解剖學教具的技術,被人拿來犯案,可以說是不計成本了。
男人本就白皙的膚色更加蒼白,宛如儘失血色,耀金瞳仁倒映螢幕顯示的畫麵,表層呈現無機質冷感,仿佛鏡麵般單純映射景象,並未因此產生一絲一毫情緒起伏。
被犯人當成獵物處理的執行官死狀極其淒慘,他的眼眶被撐大,臉部皮膚不全,左眼和嘴巴周圍的皮被拔除,口腔張開至極限,維持人類發出無聲呐喊的動作,兩排牙齒暴露在空氣中,去掉皮膚的部分可直接看見經凶手處理後不再血淋淋的肌肉組織,單獨一顆頭顱用扭曲的雙手撐起,仿佛一朵令人心生絕望的死亡之花。
更恐怖的是,經鑒定證明,這名執行官不是死後遭凶手殘忍對待,而是活生生被肢解,體會痛不欲生的過程後死去。
一生中最後一段過得如此悲慘,早期的經曆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毆打長期對他們施暴又猥褻妹妹的父親才會成為潛在犯,妹妹後來自殺了,父親腦震蕩變成廢人,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完他的一生令人不勝唏噓。
——該名執行官的名字是佐佐山光留。
‘作品’模樣屬於被熟悉之人目擊後心理指數會即刻飆高,突破安全界限達到危險值的那種。
佐佐山光留的同伴對此難以釋懷,誓言要找出殘忍殺害同伴的凶手,色相混濁後堅持繼續調查。
雖然確實搜集到證據,並逮捕標本事件的犯人,卻也導致後來的心理指數檢測不通過,從監視官降為執行官。
佐佐山光留的同伴就叫做狡齧慎也,原為公安局刑事課第一分隊監視官,曆經102懸案犯罪指數上升,第一時間放棄治療選擇繼續調查案件,因其犯罪指數超過規定值,故降級為執行官。
藍染抬眸看著某一塊屏幕上的黑發男人,男人麵無表情,穿著病號服接受醫生檢查,看上去似乎並未完全擺脫標本事件的影響。
不,是根本沒打算掙脫事件對精神造成的損害。
唇角突然勾起,流露明顯的情緒波動,藍染眯起金色眼睛,眼底劃過一抹流光。
他很肯定,那是掠食者的眼神。
有趣,這名叫做狡齧慎也的執行官已經完成‘進化’了,對周圍的一切抱持警惕心,學會質疑這個世界。
“不要輕易相信世界呈現給你看的東西,時刻保持懷疑態度,就像蔚藍遼闊漫無邊際的天空,之所以是藍色,也隻是你我的眼睛這麼訴說著而已。”
…………
……
“我這裡有資料要給你——”
崔九善推開門,“過目”兩字尚未脫口,整個人的動作突然停頓。
瀏海撥到一側蓋住臉龐,眯眯眼的韓籍男子維持沉默,看著站在全身鏡前端詳自身儀態的上司,腦袋冒出一個大問號。
這是要做什麼?
槙島聖護臉上掛著淺笑,金色眸子微微眯起好似半月形狀,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按壓西裝邊緣、撫平皺折,高挑身形搭配剪裁得體的灰白西裝,穿上顏色較深的灰馬甲,係上紫色領帶,連柔軟的白色發絲也不放過,全部打理妥當。
“刻意打扮成這樣……是要去騙哪家的小女孩嗎?”崔九善把麵板搭在肩膀懷疑地道。
槙島聖護瞥了崔九善一眼,隨後又移回視線端詳鏡中的自己,並非自戀,而是他想把最好的一麵展現給那個男人看。
“我出去一趟,有什麼事等我回來。”
槙島聖護拿起西裝外套,跟崔九善擦身而過。
“等——”崔九善伸出手。
被叫住的男人停頓片刻,側著腦袋,幾屢白發滑落,他金色的眸子不含情緒,夾帶上位者的壓迫感。
“等我回來再說。”
喀嚓。
門關上了,崔九善維持伸手的動作,“不,我隻是想說,現在不是都用全息投影換衣服嗎?”
走遠的槙島聖護當然無法回答,就算有聽見,槙島聖護也不會使用一秒換裝的技術,自幼受‘正常教育’熏陶,他的習慣和如今大部分的現代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