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世上的某人說:“愚蠢的人類”,那他所說的人類中,自然也包括了自己,想要了解人類,絕不能隻是遠遠看著,必須注意到人類究竟在看什麼、在乎什麼、心裡又有何念頭。
更加深入、更加投入,嘗試將自我思想與他人重疊,並沉浸其中,如此一來,才會發覺出一些更有趣的內容。
我啊……在注視著你們。
或許有人會心生質疑,不願相信,但他是真的喜歡著人類。
有一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 “愛的反麵不是憎惡,而是漠不關心”,若是毫無興趣,又怎麼會刻意折磨。
槙島聖護孤身一人站在高樓頂端,微涼夜風吹拂他的臉頰,一頭略長的白色發絲被城市光線照亮。
“我喜歡人類,這麼矛盾多變又有趣的物種,誰不喜歡呢?”槙島聖護向燈光閃爍的科技都市伸出手,試圖捉住什麼,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透著幾分不羈與邪肆。
他喜愛人類,會采用這種疑似將自我排除人類這個種族的形容,是因為槙島聖護對人類根本生不出歸屬感。
槙島聖護有在乎的人,能理解何謂“珍視”,直白形容,大概就是全世界隻有他不可取代。
無論將來出現了什麼樣讓槙島聖護感興趣的人,他心中的第一順位,隻會有一個,甚至超過他自己。
晦暗的天空墜落透明水滴,仿佛天神降下的憐憫。
“下雨了。”
容貌俊美的白發青年微眯金色瞳仁,他張開雙手,對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敞開懷抱,雨水淋濕了他的衣衫,頭發緊貼皮膚,濕潤的鬢發在臉頰兩側蜷曲。
槙島聖護是個冷靜的瘋子,完美融合理智與癲狂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不過幾年的時間,為吸收進來的同伴們出謀劃策,間接導致大量傷亡,本人卻樂在其中。
——這個人心中沒有所謂的善惡區彆。
一架直升機從槙島聖護眼前飛過,他倏地睜開金眸,瞳孔中蘊藏令人寒顫的光彩,聆聽代表事件發生的鳴笛聲,嘴角掛著饒有趣味的微笑。
他從高處俯視,良好的視力讓他看清楚街道情景,公安局機器人頂著頭上的警示燈在車陣穿梭,這些為人民服務的機器人會前往指定地點拉起封鎖線,截斷無關人士湊熱鬨的可能。
等待紅燈轉換的時間,宜野座伸元抬頭朝旁邊看了一眼,很快地將偏移的目光挪回正前方,雙手牢牢掌握方向盤。
他的旁邊坐了一名黑發及肩的男人,眼簾閉合蓋住那雙好似擁有魔力的眸子,從側邊看去臉部輪廓依舊那麼完美,男人皮膚偏白臉上沒有瑕疵,天生的衣架子無論穿什麼都好看,執勤時的服裝替他增添一股禁欲感。
這是他的教官。
看不見那對色澤漂亮的瞳孔,有些遺憾……
宜野座伸元抿了抿唇,抬手按下車內設備,立體投影瞬間彈出,上麵顯示此次任務犯罪者的資料,長相普通的中年男子穿西裝的圖像清晰可見,表情憨厚,履曆平凡,從外表看不出他實際上本就偏高的心理指數。
已經劫持人質做出危害社會的舉動,不能再以潛在犯身分辦理,到時候——多半是一槍處決。
人渣沒有存活的價值,死了最好,省得留下來殘害社會。
宜野座伸元冷漠地想,完全信任西比拉係統判斷的他,絲毫不覺得槍殺犯罪者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看著資料,宜野座伸元的思維不由自主地發散,無度數鏡片後麵一向犀利的眼睛難得恍惚,他想到不久前上級突然發給自己通知,然後藍染就找過來了。
當時教官是怎麼說的?因為擔心新人,所以申請了初次任務監護,會跟他們一起執行新人加入後的第一起任務。
“……我當初怎麼沒這種待遇。”宜野座伸元沉著臉呢喃,眉頭不自覺皺起。
難道說監視官的性彆會影響前輩們的態度? ……太愚蠢了,這說法。
出於自己也不曉得的計較心理,有著傲嬌屬性的宜野座伸元感到不平衡,也不想想藍染願意私底下聽他傾訴,光是這點就代表著他在尊敬的教官心裡有著不尋常的地位。
宜野座伸元頻頻瞅著手表留意時間,大雨滂沱導致視野模糊,要是等會進行搜查雨勢依舊未減,會對他們造成不小阻礙。
青年眉宇夾雜著煩躁的情緒,富有攻擊性的目光放遠凝視雨幕,他待在藍染身旁,站姿筆挺仿佛出鞘的武器。
“彆擔心,雨勢等一下就會小了。”藍染笑了笑,頗有閒情逸致地欣賞雨中城市。
“……希望如此。”
沒帶傘也沒車的嬌小女子在雨中奔跑,她渾身濕透,喘籲籲地也不敢停下腳步。
啊啊啊啊!要遲到了要遲到了——
欸不對,不能這樣想,我一定能趕上的!一定可以!
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杏眼充斥堅毅情緒,常守朱努力跑,終於在規定時間前一刻抵達目的地……以**的狀態。
常守朱思考著見到前輩要敬禮,身體也正打算遵從大腦給的指令,結果她剛收起穿過封鎖線必備的證件,衝入臨時搭建的棚子中,就看見一個不該出現在現場的人。
“教、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