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發達的城市到了夜晚依舊燈火通明,人們在街道上行走,來往的車輛從未間斷,連綿的各色亮光讓這座都市宛如浸潤在一條璀璨銀河。
“真美啊。”
藍染輕聲道,磁性嗓音融入風中。
耀金色的瞳孔倒映明亮光景,被照亮的眼眸少了幾分深邃,多了幾分寧靜。
風景很美,但是映入眼底的景致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靈魂。
看著藍染此時趨近溫和的表情,絕對不會猜到他的內心如磐石般堅硬,已經決定的事情他人無法輕易撼動。
不能否認科技為人們帶來的便利,進步是好的,但也要看方向,在藍染看來這座城市的發展已步入歧途,人們麻木地承受改變,少有人會去思考變遷代表的意義。
“人可以做選擇取得不同的結果,這會使人類對自己的生命負責,而不是僅遵從神的旨意。”
藍染站在高聳的建築物頂樓,夜晚帶著冷意的風撫過他的身軀,未在眼臉留下觸摸痕跡。
黑發揚起,站在邊緣的男人絲毫不覺得此刻的位置有何危險,他來到不對外開放的頂層,周圍甚至沒設置預防墜落的圍牆。
西比拉意謂‘先知’,但與這一詞所代表的含義相比,藍染認為幕後的那些意識想達到的境界遠遠不隻於此。
他們的目標是——成神。
多麼親切的詞彙。
主宰占地遼闊的一塊領土還不夠,承載貪婪之欲的觸手意圖擴散至世界角落,僅僅是‘先知’,不足以填滿深不見底的野心。
想到統治社會的是這些隻剩大腦與意識殘存的玩意兒,藍染就覺得好笑。
西比拉係統的真實,又有幾人見識過呢?
公安局高樓層,一名戴方框眼鏡的銀發女性坐在舒適的高背椅上,她脊背向後,兩條臂膀置於扶手,整個人擺出放鬆肌肉的姿勢。
她是公安局地位最崇高的人物,擁有對全體人員的最高指揮權,臉上代表年齡老化的皺紋,隻是製作者在打造這具身體時,基於“年紀大說話更有份量”的念頭而弄出來的。
禾生壤宗背往後靠,她睜著一雙眼睛,瞳孔反常地發光,不是反射外部光線,而是由裡側主動散發帶科技感的詭異光芒。
身旁豎立的投影屏幕不停跳出方框,裡麵羅列密密麻麻的數據,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操縱著進度條,用高速過目數量龐大的資料。
突然間,一張人像彈出,占據屏幕正中央的位置。
禾生壤宗停止查閱數據庫的行為,過於嚴厲的神情有了變化,睜大的眼睛特彆懾人。
“哼,白費功夫,藏這麼久還不是被我找到了。”
禾生壤宗眉頭下壓,眼神有如盯上獵物的惡狼,她扯了扯嘴角,深覺藍染的所作所為根本毫無意義,頂多拖延些許時間而已,並不能改變什麼。
一時間找不到藍染沒關係,還有其他方法,從那個男人身邊的人下手即可。
再強的存在也有弱點,區彆隻在於找不找得到。
而藍染的弱點,禾生壤宗自認為已經發現了。
“你一定不會對他見死不救,對吧?既然都特地隱藏他的訊息了,想必你是在乎他的。”禾生壤宗臉上浮現勢在必得的笑容,隻有她自己知曉,她想要的,意圖捉在手中的究竟有哪些。
或許是藍染的性命,抑或槙島聖護的大腦。
藍染的大腦銷毀了的確非常可惜,人類種族千百年難得出一個這樣的天才,他的聰慧與技術,遙遙領先同一時期存活於世的其他人。
但沒有辦法,那個男人太危險了,唯有摧毀,才可將損害降至最低。
假如將藍染的大腦放入儲存容器中,先不論能否和其他意識和平共處,藍染的念頭一動,說不定就會乾擾周圍離他較近的意識,達到同化作用。
這是西比拉係統象征中樞神經的那些意識無法忍受的,他們自詡為主宰,怎能讓人隨意擺布!
至於槙島聖護,可以嘗試接觸並加以說服,純白色相者被西比拉判定為新人類,新人類智商高能力優秀且數量稀少,殺一個群體中就少一個。
雖然禾生壤宗滿臉自信,好似下一秒就能把人一手掌控,但她知曉有關槙島聖護的消息卻十分有限。
這一切,都歸功於藍染。
藍染沒有無時無刻給人監視的奇怪癖好,他抹除了來到這個世界前就已經存在的設定,事情做得徹底,連同血親一起享受了這份待遇。
槙島聖護隱身暗處一個勁的搞事,來去自如沒遭到多少阻礙,也多虧了藍染。
現在因為之前那次行動,槙島聖護暴露在支配者鏡頭前,影像回傳至主機,那些浸泡在容器中的大腦也因此捕捉到他的蹤跡。
……可以說很作死了。
槙島聖護尚未發覺西比拉係統的真麵目。
容貌出眾的白發男子正在和他的幫手下西洋棋,雙方你來我往,黑棋與白棋戰況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