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臉色有些難看的廣孝從大方師的寢室當中走了出來。沒過多久,元昌和尚倒退著從寢室裡麵走了出來。大方師廣義親自將他送出門外,廣義好像喝醉酒了一樣,臉色微微漲紅。如果不是元昌極力請他留步,這位新晉的大方師能將這個和尚送到他的寢室當中。
從廣義這裡出來的廣孝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先是回到了自己的寢室,換了一套乾淨一點的僧衣之後,又去了太子養病的寢室。廣仁的丹藥確實精妙,司馬衷的皮膚表麵滲出來一層淡紅色的液體。廣孝知道這是藥力已經將太子燒毀的毛孔衝開,否則的話就算這次僥幸不死,身體無法排汗也撐不了幾年。
看著太子保住了性命,廣孝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算落到了肚子裡。當下他就一直守在太子的身邊,在內侍總管的麵前,一遍遍的誦念這祈福的經文。這段時間此間主任廣義竟然都沒有過來探望太子殿下,隻是派了幾個身邊的弟子前來。廣義這樣失禮,讓內侍總管極為不滿。在廣孝麵前叨叨念念的說回到洛陽之後,要在皇帝麵前參奏廣義對太子的失禮之罪。
廣義沒有出現,就見另外一個和尚元昌不知道為什麼也不出現了。整整過了大半天都沒有見過元昌的影子,內侍總管向廣孝詢問,卻惹來廣孝的一陣冷笑,說道:“元昌已經靠上了方士宗門這座靠山,隻怕從此之後,元昌大師會以廣義大方師馬首是瞻,再不會理會我與總管大人這樣的閒人了。”
廣孝和元昌都是可以自由進出皇宮,能在皇帝麵前說得上話的高僧。內侍總管敢說廣義的壞話,卻不敢說這兩位高僧。當下總管大人訕笑了一聲,正打算說幾句話勸勸廣孝和尚的時候,廣仁從門外走了進來。這樣的場合看見這位大方師,廣孝顯得有些尷尬。
而廣仁也好像沒有看到廣孝一樣,他向內侍總管詢問了太子恢複的情況。囑咐了幾句太子複原期間的注意事項之後,便要起身離開這裡。就在內侍總管準備將廣仁送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一聲巨響,隨後一陣不堪入耳的罵街聲音傳了過來:“紅頭發的!以前仗著你是大方師敢欺負老子。現在大方師都換人了,你還敢欺負老子。老子回過味來了,合著你是不是大方師都要欺負老子?今天就是今天了,要不你直接弄死老子。隻要老子還有一口氣在,就彆怪從老子嘴裡出來的話不好聽——大家都出來看看啊!大方師火山要殺妖怪滅口了……”
可能是感覺到這幾句話沒有什麼殺傷力,百無求換了一個強調:“老子早就看出來你和廣仁不地道了,老子以前嫌臟不說。現在既然火山你要滅口,那就彆怪老子不講究了。大家都來看啊!彆聽說廣仁、火山是什麼師徒。他們家就是兩口子,是火山榜的廣仁……”
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外麵又是一陣巨響,隨後百無求好像殺豬一樣的聲音呼喊了出來。二愣子已經喊岔了音,聽到吃虧的不是自己弟子之後,廣仁微微一笑,正要推門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這個時候他不想聽到的聲音:“火山小娃娃,你倒是一點沒點。幾百年前欺負老人家我的弟子,幾百年後欺負我老人家我的兒子。當年看在你師尊的份上放了你一次,這次欺負老人家我的兒子,老人家我可就不打算再忍了……”
老人家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傳來了火山悶哼的聲音。雖然不知道歸不歸做什麼手腳,不過聽聲音火山已經吃了個不小的虧。
這時候廣仁已經不是剛才弟子欺負彆人時的表情了,雖然臉上還是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不過當中已經多了一分緊張。當下廣仁直接推開房門走了出去,片刻之後便出來這位大方師波瀾不驚的聲音:“歸師兄,多謝你帶我教訓弟子。不過火山怎麼說也是做過大方師的人,你也是做過方士的,這樣多少有些以小犯上之嫌吧?”
廣孝雖然沒有跟出去,不過他人就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廊下的對麵站著的廣仁和歸不歸兩個人。而火山臉色蒼白的站在自己師尊的身後,百無求則靠在老家夥身後的一塊大石上喘著粗氣,這妖物的胸前通紅的一片,本來這裡密密麻麻的胸毛已經被少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