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麵前這老術士是假的話,那張鬆這個滑頭應該早就看出來了。現在那個麻稈還在陪著笑臉伺候這席應真,中間還跑回來一趟從饕餮的嘴裡搶下來半條豬腿,送到老術士的手上。直到席應真的呼嚕響起來,他才笑嘻嘻的走了回來。
看著張鬆坐回到火堆旁,小任叁蹦蹦跳跳的到了他的身邊,說道:“我們老頭兒這是怎麼了?我們人參看著可是反常,你看出什麼來了?”
“反常?沒有啊……應真先生不還是那個樣子嗎?”張鬆看了一眼席應真休息的帳篷,頓了一下之後,繼續笑嗬嗬的說道:“人參兄弟,剛才你也聽到了,咱們家應真先生不是剛剛去送了昔日弟子嗎?他老人家這是看開了,什麼睚眥啊、法器什麼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不能說他老人家大徹大悟了,就說他反常了吧?放心,過了這一陣就好了。不是我說,他老人家逛兩次娼館這股勁就過了……”
張鬆說話的時候,歸不歸一直在笑眯眯的看著他。等到這幾句話說完,老家夥馬上接上了話茬:“這個可不好說,要是席應真爸爸這股勁就是過不去怎麼辦?正好我們要去白馬寺,要不張鬆你去勸勸他老人家落發為僧怎麼樣?天下第一的大術士看破紅塵落發為僧,也算是一眼佳話。”
“拉倒吧,歸不歸你就缺德吧,應真先生什麼地方長得像和尚?”張鬆白了歸不歸一眼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撲哧!”笑了一聲,回頭看著席應真的帳篷沒有什麼反應之後,他壓低了聲音說道:“現在有些女和尚建了庵堂修行,老家夥你要是能勸動娼館裡麵的姑娘剃了頭,去庵堂裡麵出家,或許咱們應真先生真能看破紅塵……”
“誰說席應真不能出家為僧?”這時候,靠在城牆上的白發男人吳勉突然開了口。給火堆添了一塊木柴之後,吳勉繼續說道:“天下萬事皆有可能,也許哪一天老術士真的看破了世事。找一家小廟出家也不一定。”
“不可能……”歸不歸和張鬆二人異口同聲的了三個字,這三個字過後,張鬆看了歸不歸一眼,隨後笑嗬嗬的閉上了嘴巴。聽著老家夥繼續說道:“廟裡沒有姑娘,沒有酒肉,沒有架打。老人家我可不信席應真爸爸會進去做和尚…….”
吳勉用眼白看了看歸不歸和張鬆二人,頓了一下以後,喃喃的說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當下,這幾個人和妖物就守在火堆旁邊,一直等到天亮。這時,商隊眾人相繼起來,整理好之後等到城門開放,眾人這才一起溜溜達達的進到了城內。這時候姬牢才看到了席應真,當下主動過去向老術士客氣了幾句。而席應真的脾氣也是出奇的好,還能跟著樓主一起,去看了還在昏迷當中的秋芳。看到了這個小方士的情況之後,老術士還能勸慰幾句。
本來以為席應真進城之後,便會去娼館當中去找相熟的姑娘。雖然現在並不是娼館開門做生意的時候,不過像席應真這種拿娼館當家住的老漂客來說,天底下就沒有他進不去的娼館。
不過讓眾人想象不到的是,老術士進城之後還是跟著他們一起。聽說他們是要去白馬寺找廣仁、火山師徒,當下便主動的要求一同前往。一路上看到了大街上去慣了的娼館,也目不斜視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眾人先跟著商隊一起,到了位於洛陽城中泗水號的商鋪。向這裡的主事之人消了運送貨物的單據,隨後眾人才和商隊頭目告彆。而那位頭目回想起來這一路上遇到的怪異事端,還是分不清是不是自己還在做夢。不過摸到了身邊的馬蹄金,便模糊了和一路發生的事情,有了這麼多的金子。自己也不用跟著泗水號拚命了。這就辭了差事,打算回家馬上幾百畝的良田,也過一下老錢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