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禪堂之後,姬牢和廣仁還是在爭論秋芳的事情。看慣了樓主之前做惡事做得多了,先到看到他為了另外一個人的生死,和兩位大方師爭的麵紅耳赤,吳勉、歸不歸這些人還是有些不大習慣。
歸不歸臉上開始還是笑眯眯的,不過看著樓主要把秋芳身上的孽緣轉嫁到自己身上,被廣仁一口回絕之後。姬牢來了個更絕的:“兩位大方師,還在懷疑姬牢嗎?這樣,一命換一命,你們來救秋芳,我把性命叫出來。用姬牢的命來抵消秋芳的罪過,這樣總可以了吧?方士一門是我苦心積慮崩塌的,秋芳隻是徐福順天命的棋子而已……”
說話的時候,姬牢走到了放著戒刀的法器架子上,從裡麵拿了一把戒刀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這些戒刀都沒有開刃,說起來叫做戒尺更加合適一點。這裡是辯經的禪堂,偶爾會遇到辯經時太過忘我的和尚,放著他發狂傷害同門,這才準備了沒有開刃的戒刀,當作震懾之用的法器。
雖然沒有開刃,不過姬牢另外一隻手抓住了刀頭。兩隻手一起用力還是將他自己的脖子上割出來一道血槽,看到這裡歸不歸臉色少有的陰沉下來。他身邊站著的百無求不以為然的說道:“怎麼了?老家夥你心疼了?不是以前樓主追著你打的叫爸爸那時候了?”
“傻小子,你懂什麼?樓主的大限就要到了……”歸不歸輕聲說了一句,頓了一下之後,看到對麵沒人注意到自己。他這才繼續說道:“做惡事者惡事做絕,一念之間幡然悔悟一心向善,乃是大限將至之照。當初徐福那個老家夥說這個的時候,老人家我還笑話他把惡人往死裡逼。現在看起來他說對了……”
吳勉、歸不歸、張鬆和幾隻妖物隻是看著姬牢和兩位大方師的爭執,都沒有上去站在那一邊的意思。雖然張鬆和姬牢也有師徒的情分,不過這個時候的張鬆對待席應真和姬牢完全不同。他看著樓主的眼神十分冷漠,就好像那個身穿破衣的男人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一樣。
這時候,看到姬牢要自殺做出反應的卻是兩位大方師,廣仁和火山同時過來搶奪樓主手中的戒刀。這位問天樓主不是不可以死,是不可以這樣死。廣仁圖謀另外一件大事,姬牢的生死關乎於這件大事。處理的不好,他們兩位大方師在方士一門還沒有崩塌之前就謀劃的大事便要作廢。姬牢隻能死在元昌手裡,除此之外,任何的死法都會給那件大事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看著他們三個人這麼熱鬨,這裡輩分最大的席應真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低頭沉思了片刻之後,深吸了口氣,對著亂成一鍋粥的三個人說道:“術士……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救人的,都被老術士我一個麵子,兩位大方師你們退後一步。樓主你也把刀拿下來,老術士給你們做一個中人。你們割讓一步如何?”
看著三個人像自己說的那樣,各自後退之後,席應真又繼續說道:“這樣,兩位大方師你們先將秋芳身上的惡疾除掉,然後帶著他去找徐福發落。秋芳的生死交給你們徐福大方師發落怎麼樣?這樣你們也不用犯難了。”
“多謝大術士的好意,不過這樣一來不是把難題扔給了徐福大方師嗎?”廣仁輕輕的搖了搖頭之後,繼續說道:“將難題丟給師尊,不是為弟子之道。秋芳的劫難不是因為方士一門的崩塌,而是他殘害同門,又嫁禍於人。他做惡之果,並非是方士崩塌之因……”
說話的時候,廣仁趁著姬牢不注意的時候,對著他手中的戒刀虛抓了一把。樓主沒有防備之下,戒刀便瞬間飛到了廣仁的手中。隨後,這位大方師將戒刀交給了身邊的火山,隨後說道:“姬牢,你的果報未到,並不應該死在這裡。還是找個清淨所在等著報應到來吧。”
這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三個人亂鬥驚擾了邱芳。這個昏迷多日的方士竟然醒了過來,他衝著姬牢慘笑了一聲之後,開口說道:“姬牢先生不用麻煩了……算著我的大限就要到了。左右不過是輪回轉世……索性現在就去了吧……累了你這麼久……我身邊也沒有什麼朋友了,幫個忙,最後送我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