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牢的屍體是被廣仁帶走的,安葬在當初燕哀侯建造的地宮遺址當中。雖然他幾乎一輩子都在和方士一門做對,不過畢竟是首任大方師的弟子。廣仁還是把他安葬了這裡。
一個多月之後的夜裡,有一個人影進入到了地宮當中。在裡麵轉了幾圈之後,終於找到了問天樓主的墳墓。
“我和你們說過的,元昌腦後有反骨,不早點除掉的話,你們早晚會在他身上吃虧……”這人盯著地麵上樹立的無字墓碑,歎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如果你們聽我的話,當初不和方士一門作對,不去操控什麼國運的話。方士一門的氣數將儘,問天樓早晚會取而代之的。唉,你們倆太自負了,可惜那麼大的一片基業都荒蕪了……”
“張鬆……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你。”這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空氣當中便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人影嚇了一哆嗦,回頭看向聲音傳出來的方向之後,看到一個一身黑的年輕人正從遠處慢慢走過來。
看清了遠處那人的相貌之後,人影這才鬆了口氣,緩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是兩位樓主複生了,原來是莫離師兄。你也是來祭拜兩位樓主的?不是我說,兩位樓主生前樓中主事之人、弟子無數,最後來送他們二位的隻有你、我二位師兄弟了……”
這半夜前來地宮的兩個人正是那位拐走了睚眥的張鬆,和改了名字的離墨。兩個人都曾是樓主姬牢的門下,隻不過一個腳底抹油自己溜了,另外一個為姬牢而死,最後又被大術士席應真救下。
離墨冷冷的笑了一聲之後,說道:“師兄不敢當,你我早已經不是同門了。還有,我不是你說的莫離,我叫做離墨……”
“誰說不是同門的,你看看,咱們老師尊應真先生還真是客氣,就沒和你說起過我來?”張鬆嘿嘿一笑,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將衣服前襟打開,他的胸前鼓鼓囊囊的探出來一隻赤紅色的妖獸獸頭,正是那隻歸不歸讓給他的龍種睚眥……
張鬆曾經拜在席應真門下的事情,離墨還真的不知道。微微整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這個我還真的沒有聽應真先生說起來過……不過應真先生提過幾句他有一個惹事生非的弟子,那個不會是你吧?”
說話的時候,離墨已經走到了無字碑的墳墓前。他好像沒有看到張鬆懷裡的睚眥一樣,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從懷裡取出來一張寫滿了字跡的黃裱紙。當著張鬆的麵將黃裱紙焚毀,看著已經燒成灰燼之後,他對著無字墓碑說道:“你們讓我做的最後一件事,我已經做好了。從此之後,你我再不虧欠……”
張鬆看著離墨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對著這個兩門的師兄弟說道:“剛才燒的是問天樓的樓誌?到底是樓主最信任的弟子了,這是那位被吞噬了術法的樓主拜托你的吧?這樓誌藏在隻有兩位樓主知道的隱秘之所……裡麵應該還有不少樓主的家底吧?”
這正是當初離墨受傷的時候,姬牢照料他之時拜托的事情。所有有關問天樓的東西都被藏在一個隱秘的所在,本來是他們兩位樓主準備東山再起的時候用的。那位姬牢已經有了赴死的準備,隻是擔心自己所藏匿的天才地寶和其他的寶物被奸人得到。將地址告知了離墨,請他安置好那些東西之後,將清單燒毀在他的墓前。
離墨當初也是對兩位樓主最為忠心的弟子,現在雖然徹底決裂,不過看在他已經過世的份上,還是替姬牢做了這最後一件事情。隻是他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張鬆,這麼多年不見,再次見麵卻是在舊日師尊的墳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