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涼州七縣的大管事馮張,他是這次船上首屈一指的大方師,治下有商鋪、貨站,客棧買賣十三家,是泗水號在西部商號三大管事之一。
現在馮張一動不動的躺在甲板上,他全身濕漉漉的。根據船老大所說,馮張是失足掉進了海裡。今天晚上眾管事當中就數馮張喝的多,下來的時候他便搖搖晃晃的,船老大還特意過去攙扶了一下的,想不到最後還是落到了這個下場。
離墨檢查了一番馮張的屍體,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身上也沒有什麼外傷的痕跡。當下有詢問了船老大發現馮張屍體的經過,發現屍體的也是一位叫做趙丙的管事。晚上這些管事雖然按著泗水號的規矩都不敢多喝,可是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微醺。尿急也顧不得上茅廁,直接站在甲板邊緣開始解決了。
尿到一半的時候,聽到聲音不對便探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差點沒有讓他一頭栽下去,就見馮張漂在海麵上,自己剛才有一半都尿在了他的身上。當下,這位管事急忙呼喊水手將死屍打撈上來。
趙丙說的沒有破綻,不過這些管事剛剛下來,喘口氣的功夫就死了個人,馮張的運氣未免有些太差了一點。當下離墨吩咐了船老大派人將馮張的屍體擦拭乾淨,單獨找個地方安置。等到了財神島之後,等兩位東家處置。
就在這個時候,歸不歸自己溜溜達達的走了下來。老家夥圍著死屍轉了一圈之後,看著馮張並不是中原漢人的相貌,便笑眯眯的對著離墨說道:“這個死鬼是匈奴人?”
“是,馮張的祖上是雁門關外的匈奴貴族,光武皇帝時期遷移到涼州的。”離墨看了一眼走到身邊的歸不歸之後,看著甲板上冰涼的死屍繼續說道:“孫東家就是看中了馮張在西域胡人當中吃得開,才請他來泗水號做了管事。近年來馮張在涼州風生水起,那一帶的他算是最大的管事。”
歸不歸“哦”了一聲之後不再多言,看著水手將馮張的屍首抬到了艙底。隨後,離墨開始安撫船上其他的管事,雖然他們到了財神島還是一樣的凶多吉少,不過現在還是讓他們最後幾天安心一點的好。
這些管事都是人精,嘴裡雖然應承,不過心裡卻開始有些提防起來。自己平時做過什麼虧心事自己心裡明白這一次財神島之行本來就是疑點重重,現在一位大管事說死就死了,讓他們更加有點擔憂起來。自己平時做過什麼虧心事自己心裡明白,當下,這些管事們開始有意無意的拉開了和船上水手,離墨幾個手下的距離。就算是上茅房都是幾個人一起,生怕遭了暗算。
處理完了馮張的事情之後,歸不歸和離墨兩個人順著船舷向著上麵甲板上的船艙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前麵的歸不歸突然嘿嘿一笑,一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後的離墨說道:“小娃娃你有點急了,在路上就開始動手?”
“不是我……”離墨看著老家夥的背影,低聲繼續說道:“這些管事的確是要送到東號去接受兩位東家責罰的,不過他們的生死隻有兩位東家才可以定奪。在到達財神島之前,他們還是泗水號的管事。誰想要對他們不利,那就是和泗水號為敵。”
說話的時候,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到了上麵一層的船艙,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時候,小任叁已經喝的微醺,正摟著酒壇子在呼呼大睡。吳勉好像沒有看到他們上來一樣,手裡拿著一本空白的書函,看樣子他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在上麵寫點什麼。隻有百無求湊過來打聽下麵出了什麼事情,聽到是有人失足落海溺亡之後,二愣子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麼那麼想不開?下麵那麼多人誰也沒有聽見?剛剛吃完東西,放了屁的功夫就死了一個。那個誰……到那個什麼財神島也要幾天的功夫,可經不住你們這些人這樣的死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