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清兒這一世的老家斫縣距離這裡並不算遠,老家夥雇了兩架馬車載著他們一行五個向著斫縣進發。第五天傍晚便到了潭清兒的老家,馬車先是圍著潭清兒老家祖宅轉了一圈,現在這裡住的就是潭清兒的舅舅王貴仁。
除了裡麵的晦氣多了一點之外,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情況。歸不歸還是不放心,老家夥隱住了身形之後,在裡麵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王貴仁正在家裡宴請縣衙的書吏,聽他們倆話裡的意思,這倆不要命的竟然將主意打到了縣裡泗水號商鋪的身上。仗著有那個修士做靠山,兩個人打算吃掉泗水號的一批貨,讓他們吃個啞巴虧。
本來聽到這裡,歸不歸便可以認定這倆死催的死定了,他老人家便可以拂袖而去,讓泗水號的主事來對付他們倆。不過這件事情牽扯到了他的孽緣,當下歸不歸也不敢托大,竟然放下身段偷聽了這兩個人的對話。
書吏對從泗水號身上謀利,還是下不了決心。王貴仁給他斟滿了一杯酒之後,勸慰道:“泗水號也是人辦的,再大也是民。這個老兄你不用擔心,隻要我們行事周密,泗水號那倆主事根本不可能知道是你我做的。就算事情敗露了也沒有什麼,咱們背後有蘇仙師。譚家怎麼樣?當初也是咱們縣裡的一大姓,現在呢?老兄你在大街上走一圈,還能看到幾個姓潭的?”
聽王貴仁提到了那位蘇仙師,書吏這才有了點信心,喝下了這杯酒之後,說道:“貴仁,我給你提個醒,小心老譚家也找來修士幫忙。你外甥女你自己還不知道嗎?六歲就能吐火球,九歲能祭天雨。十二歲的時候咱們上一任縣太爺家裡鬨鬼,還是這丫頭抓的。當時都傳說你這外甥女是驪山老母的弟子,就算鬥法輸給了蘇仙師。一旦她回去請來師門的長輩,到時候蘇仙師頂不頂得住可是兩說。”
“什麼驪山老母都是騙人的,你彆信這個。”王貴仁撕下來一條雞大腿遞給了書吏,隨後他繼續說道:“潭清兒這丫頭我知道底氣,後來他們老譚家找能人給這丫頭算了一命。說她上輩子就是修士,投胎的時候沒喝孟婆湯是帶著上一世訛記憶來的。如果真有同門的話,那小丫頭早就回去拉人了。你自己算算都過了多久了?連個影子都沒帶回來……”
頓了一下之後,王貴仁將周圍侍候飯局的下人都轟了出去。看到左右沒有了外人之後,他將嘴巴伸到書吏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就算那丫頭真的還有師門中人活著,也沒有什麼。咱們那位蘇仙師那就是神仙下凡,我親眼看到的……真真的,他洗澡的時候,我從窗外看了一眼。衣服脫了身上都閃著七彩光芒,當時我的眼睛就瞎了,第二天才恢複過來——老兄你躲什麼……”
“貴仁,我可不好你那調調,有話你就說,彆動手動腳的。”剛才說話的時候,王貴仁有意無意的就去抓書吏的雙手。被他掙脫之後,書吏臉色漲紅的向後躲了躲。他忌憚王貴仁身後的蘇仙師,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好好的你去看人家仙師洗澡乾什麼?”
“那不是無意當中看到的嗎?”王貴仁訕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不過該怎麼說怎麼說,我老王用項上人頭作保,蘇仙師就是天上的神仙無疑。我看看的真真……”
聽到這裡,歸不歸也沒有心思聽下去了。他倒不是懷疑王貴仁在替到那個姓蘇的修士吹牛皮,極有可能是蘇修士已經發現了窗外藏著人,這才使用類似幻術的術法迷住了王貴仁的眼睛,連一個鄉間豪紳都忌諱的修士,也強大不到哪去。
回到了馬車上之後,歸不歸將剛才聽到的和吳勉、兩隻妖物說了一遍,白發男人到沒有什麼說的,百無求哈哈一陣大笑,對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說道:“還敢說他是神仙,那個姓蘇的是神仙,老子是什麼——神魔?老家夥你彆聽他胡說八道,真是神仙的話還用局在這個小小的縣城裡了?”
“這幾年傻小子你儘說聰明話了,再過幾年老人家我和你說話,都要多想幾步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對著吳勉說道:“老人家我看也是這樣,姓蘇的修士沒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