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能聽出來廣仁的話是在說笑,不過這時候劉秀已經沒有了說笑的心思。他苦笑了一聲之後,衝著廣仁說道:“大方師說笑了,如今是天子要殺我。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又如何?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
“武信候此言差矣。”廣仁淡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現在天下尚未平定,何來的天子?雖然王莽逆朝已經覆滅,不過天下群雄四起。除了更始帝的綠林軍之外,赤眉的樊崇還有銅馬等勢力已經有不服王化之心。更始帝隻是占了長安就開始敕封諸王百官,赤眉樊崇也已經私納了同為皇族遺脈的劉盆子,如果樊崇擁立劉盆子稱帝,與更始帝分庭抗禮的話。那麼劉玄與劉盆子哪一位才算是天子?”
劉秀在綠林軍時便於赤眉樊崇久打交道,知道此人的野心極大。現在雖然臣服劉玄,以更始帝為號令。不過早晚有一天會和劉玄撕破臉,倒是必有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隻不過沒有想到一個消失了百餘年的方士,也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那麼看來,今天自己被這位大方師搭救,也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了。
在城門口說話也不方便,當下,廣仁眾人將劉秀迎進了城中。進城之後,劉秀才發現城中的人都渾渾噩噩的在原地轉圈,直到他們進城之後才恢複了正常。之前武信候還在差異為什麼城門口出了人命,都沒有百姓和守城的官兵出來,原來這也是廣仁施展的手段。
在廣仁等人的護衛之下,劉秀見到了正在這裡接應他的大將鄧禹。武信候將剛剛城口發生的事情說了,鄧禹大駭之下不敢讓劉秀在城中停留。直接帶著本部人馬護著武信候穿城而過,劉秀本來還想請廣仁眾人一起同行的。不過卻被大方師婉拒:“方士一門不可參與國運,不知道武信候為何人之時還好說。不過事到如今再深陷其中便說不過去了,不過青山綠水不改,有緣我等方士還會和武信候再見。天下之事玄妙,日後之事誰又說的準呢……”
此地距離長安城太近,劉秀也不敢深留,在鄧禹的一再催促之下,武信候這才跟隨著鄧禹的人馬,匆匆忙忙離開了這裡。
直到劉秀的人馬徹底消失之後,廣仁這才微微的一笑,衝著身邊一座小酒肆裡麵說道:“難為歸先生你守在這裡這麼久,看來替武信候擔心之人,不止是廣仁自己。”
廣仁這句話說完之後,酒肆裡麵一個正在喝酒的壯漢突然哈哈大笑。這人一邊大笑,一邊動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露出來一張橘子皮的老臉,衝著廣仁等人再次笑了一聲之後,現出真身的歸不歸這才說道:“不是說方士一門不可以操控國運嗎?那這算什麼?大方師率眾搭救落難的諸侯,幾年之後,諸侯成了天子之後,赦免了當年又救駕之功的方士一門。到時候大方師還是大方師,方士一門也還是方士一門。和一百年前也沒什麼變化,大方師隱忍百年換來方士一門中興,好算計啊。”
“沒有歸先生當年贈占祖,哪有方士一門的今天?”聽了老家夥的話之後,廣仁索性直接認了。微微的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算起來歸先生才是如今的始作俑者,等到方士一門中興之後,自然也忘不掉歸先生的恩德。”
“你這話說的,老人家我這麼厚的臉皮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也不管身邊的廣義、廣悌等人,繼續對著廣仁說道:“那麼那位臉都混沒了的問天樓主呢?他也在大方師你的棋局裡麵,上次讓你逃遁了,下次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提到了那位無臉樓主,廣仁的反應略顯遲疑。頓了一下之後,才再次說道:“好運氣不是每次都有的,誰知道下次再見會怎麼樣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