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館裡,酒菜擺滿了一桌子,金不語與一幫狐朋狗友齊聚,隻覺恍若隔世:“各位兄弟,我差點就見不到你們了!”
鄧利雲也有點恍惚:“世子,你不是去竇府吊唁嗎?已經進去過了?”
兩人重逢之後太過高興,敘完彆後離情,他問及世子在竇府門口的緣由,世子親口說去竇府吊唁的,哪知道竇府的大門都沒踏進去,世子轉頭就拖了他來如意館喝酒。
“心意到了就好了,祭不祭的不過就是個形式嘛。”金不語說:“再說竇路生前就恨毒了我,我若是真去他靈前吊唁,你說他會不會當場詐屍?”
一眾兄弟都讚她:“世子寬宏大量!”
金不語謙遜道:“還是諸位兄弟了解我,我這麼寬宏大量的好人,世上難尋了!”她抿了一口酒,舒服的直歎氣:“還是如意館的果子酒香甜開胃,要是再有兩位美嬌娘來給爺布菜就更有食欲了。”
鄧利雲忙催促著去叫姑娘,還有人問起她綁回來的北狄小娘子:“怎麼聽說世子去了北狄還帶了位小娘子回來?”
提起這個,世子爺就更煩惱了,再飲一口酒,自誇道:“本世子風流倜儻,在幽州城裡不知道攪亂了多少小娘子的芳心,沒想到去了北狄也不消停,有小娘子哭著喊著非要嫁給我,你們當我想的啊?”
她吹噓道:“那北狄小娘子對我一見鐘情,非我不嫁,我要回來她又舍不得,我能怎麼著?當然隻能帶回來了!”
這幫人對世子的桃花運羨慕不已,皆吹捧世子家世容貌,最後連世子的運氣都被吹捧過了,一幫人直喝的醉醺醺滿嘴胡話還不肯散場。
正熱鬨著,黎英闖了過來,進門便道:“世子,侯爺派人尋世子回營,說是北狄人打過來了!”
世子搖搖晃晃站起來:“得,諸位寬坐,我老丈人來了,本世子要出城去迎老丈人了!”
一幫人都嘻嘻哈哈笑著起身送她,鄧利雲更是道:“那兄弟們便在城內恭候世子佳音,等著喝世子的喜酒啊!”
世子爺不要臉,邊走邊道:“新婚禮物兄弟們還是要備一件的。”
黎英做事妥當,已經備了馬車在如意館外。
金不語上了馬車,靠在車壁上緩緩神,再坐直了,已是眼神清明,哪有半點醉意,冷靜問道:“北狄帶兵的是何人?”
黎英道:“左賢王烏都與三皇子阿古拉。”
一個丟了女兒,一個丟了未婚妻,也是時候該過來了。
“竇府呢?可有動靜?”
黎英冷笑:“秦寶坤派人把竇路之事傳揚開來,現在幽州街頭巷尾就連三歲的小兒也知道竇路毒殺世子之事,還有人編了兒歌傳唱,竇大將軍可是丟了名聲又折了兒子,跟侯爺的梁子恐怕解不開了。”
金不語猜測:“你說,侯爺會不會有什麼把柄捏在竇卓手上?”當時在營裡明明竇路有可能會被重判,不是為著兒子,而是為著侯爺自己的安危,他都不應該寬縱了竇路。
黎英道:“世子往後在營裡多加留心,天長日久總會有破綻的。”
金不語一身酒氣回了幽州大營,先進了議事廳,發現除竇大將軍之外,其餘營中眾將齊聚,就連前往易州去接應軍糧的沈淙洲都回來了。
他見到金不語,眼前一亮,當著眾人的麵也不好詢問,連連看了金不語好幾眼。
金不語裝沒瞧見,向眾人見過禮之後問道:“不知道父親召兒子過來,可是有事?”
她雖然是世子,可在軍中卻並沒有擔任要職,議事原也用不著出麵,隻需要聽從調派便可。
金守忠道:“北狄人送了封信過來,說是要談判。”
大淵與北狄對陣,從來都是先上來便一頓打,坐下來和談的機會少之又少,除了送公主去和親的那幾年還算平和,後麵這幾十年北狄從來沒有放棄過擾邊劫掠之事。
卜柱很是煩躁:“談什麼談?有什麼可談的?先打一頓再說!”他最不耐煩磨嘴皮子,還是拳頭底下見真章來的痛快。
金不語笑道:“卜大將軍彆著急,現在主動權掌握在咱們手裡,來的一個是小郡主的前未婚夫,一個是小郡主的親爹,怎麼談還不是咱們說了算?若來的是與小郡主不相乾的人,那才不好談呢。”
萬喻深知用兵之累,都是拿人命跟糧草填上去的,戰爭從來就沒有一邊倒的勝利,故而也勸卜柱:“聽侯爺的命令,先談,談完了不行再打!”
金守忠道:“既然北狄要談,此事交由萬將軍與世子?”
萬喻起身:“末將領命!”
金守忠再三叮囑:“萬將軍行事縝密,世子熟悉左賢王與三王子,就由萬將軍為正使,世子為副使,先與北狄人接觸過再說。”
談判的地點選在兩軍對陣的中間點,兩方各送了桌椅過來,落座之後,左賢王烏都與萬喻互相客氣的打招呼。
金不語沒想到自己才回營就被塞進了談判團裡,隔了些時日再見三王子,她笑的好不得意,假惺惺關切道:“多日不見,三王子瞧著氣色不大好啊?”
“你真是定北侯府的世子?”阿古拉在談判使團見到金不語,恨她恨的牙根癢癢,上來就恨不得捅她一刀子,更不相信薑氏一門忠烈,居然還有這種沒皮沒臉的後人。
金不語大笑:“如假包換!三王子對我的身份很困惑嗎?”
萬喻與左賢王分坐兩邊,兩方使團的人分坐兩側,三王子剛好與金不語坐在對麵,瞧見她麵上得意的笑容,眸中狠戾之色翻滾,強忍著壓了下去,問道:“珠兒還好嗎?”
“怎麼不好?”金不語露出欠揍的笑容:“你也知道珠兒對我一往情深,回來之後我已稟過父侯,珠兒住在我軍中大營,隻等左賢王來了之後便要擺酒成親,她不知道有多開心!”
左賢王烏都麵色沉沉,喝道:“小子,慎言!”
金不語向他行了一禮:“王爺莫生氣,自來兒女之事都由不得父母。北狄民風開放,我聽說小兒女有了私情便可稟明父母作主成婚。我去沿林大壩的那陣子王爺公務太過繁忙,可能不知道珠兒對我一見傾心,每日都陪著我騎馬打獵遊玩,不知道有多開心。”她痛斥包辦婚姻對女子心靈的迫害:“王爺也不是不知道珠兒的心事,她明明不喜歡三王子,您非要讓她嫁給三王子,害的她時常傷心哭泣,這還沒成親呢,要是真成了親,珠兒焉能開懷?”
向來嚴肅的萬喻不知為何,想要發笑。
主動權握在大淵手裡,北狄人往日太過囂張,先上來由得世子胡鬨歪纏,打殺他們的氣焰也不錯。
偏偏世子說的又讓北狄人無可反駁,誰人不知道珠兒那陣子癡戀大淵薑公子之事?兩人形影不離在營地裡不知道秀了多少場恩愛,三王子也隻能遠遠看著。
左賢王氣的一張黑紅的臉膛徹底黑了,三王子更是綠雲罩頂,極想當場暴走——談什麼談,先打一架再說!
“可否請萬將軍行個方便,容本王與小女見上一麵?”左賢王懶得跟這無賴人子歪纏,忍著怒氣詢問。
萬喻轉頭問:“世子意下如何?”
金不語也知道綁了肉票勒索贖金之前,總要讓他們見一見活著的肉票,免得給錢不痛快,不過萬喻竟然問她的意見,還是有點受寵若驚:“我覺得珠兒成親前定然還是想見一見左賢王的,不如讓他們遠遠見一麵?”
珠兒被綁來多日,聽說北狄大軍到了,差點激動哭了。更聽說左賢王要求見她,老老實實讓綁了過來,遠遠見到左賢王便哭了起來,哽咽著大喊:“父王——”
左賢王多日不見愛女,此刻再見她,恨不得將人接了過來,也喊道:“珠兒彆怕,父王來帶你回家!”
世子如同老練的綁匪,特彆不要臉的熱情建議:“王爺,交了贖金就可以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錯字一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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