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語將孫春愈當年買人的賭坊名字告之:“快馬加鞭去查,也是時候查個清楚明白了。”
她直個懶腰,推開書房的門,忙亂了一夜,太陽剛剛躍出雲層,亮的刺目,她以手背遮眼,等親衛們陸續離開辦事,才對留在身後的獨孤默笑道:“阿默,要是在幽州城裡給你開個刻章的鋪子,我覺得生意一定不錯!”
孫春愈的通緝令就出自狀元郎之手,畫畫刻章全部包辦了,若是拿出去包管比幽州刺史鄧淦手底下的畫師畫出的人像更逼真,讓孫春愈掃一眼就突破了他的防衛。她
驚才絕豔的狀元郎:“……”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淪為街邊小鋪子裡刻章畫畫的師傅。
太陽照在幽州城內,氣溫漸漸升高,驅走了黑夜的寒冷,金不畏在草從裡醒了過來,摸摸疼痛的後腦勺,那裡有個大包,匕首在不遠處扔著,上麵乾乾淨淨,一滴血都沒有。
他整顆心都墜入了冰窖——孫春愈真的跑了!
蘇溱溱聽說孫春愈跑了,兒子無功而返,焦急等了一夜的她禁不住埋怨兒子:“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的讓他給跑了?這下可怎麼辦呢?”
金不畏一籌莫展:“我也不知道,實在不行先派人出去找。”要想在不驚動金守忠的情況下找到孫春愈,還是有點難度。
他心中煩亂,還沒理順,金守忠便派人來召他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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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媽媽聽說金守忠與蘇溱溱都是來自魏縣,邊抹淚邊大罵:“天殺的狗才!當年老侯爺若是知道他在家鄉有姘頭,何至於將二小姐嫁給他?營裡多少武將,難道就不能另行擇婿?還不是怕二小姐受委屈,將來被婆家欺負,成親前裝的千好萬好,賭咒發誓說自己親族俱亡孤身一人,往後薑家便是他的家,誰知道家鄉還有個姘頭!大小姐當時已經遠嫁,侯爺舍不得二小姐離府,若不是瞧在他孤身一人的份上,又有世子爺為二小姐撐腰,何至於會嫁給這狗殺才?!”
她邊哭早逝的世子爺薑鴻博,偏偏在二小姐成親一年之後陣亡,邊哭命苦的二小姐,被這倆狗男女給騙了,害苦了一生。
侯爺當年的打算是不錯,長女遠嫁幼女留在身邊,有自己與長子為小女兒撐腰,就算是金守忠能翻出浪來,他的鞭子也不饒人。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先是長子在小女兒成親一年後陣亡,緊跟著他也撒手人寰,才給了姓金的可趁之機。
金不語隻是來告訴高媽媽一聲蘇溱溱的來曆與金不畏的身世,想到舅舅戰亡之事另有內情,還是默默咽了下去——她老人家若是知道舅舅是被人有意害死的,不知道得傷心難過成什麼樣?
她安撫了老人家,收拾停當準備回營,黎英騎馬跟在她身後,小心勸解:“世子爺要不要回營先休息休息?”
“不必。”她心裡燒了一團火,五臟俱焚,揉一把臉打起精神道:“聽說大公子回營了,爺不得見見我這位大哥去?”
不等她過去,定北侯便遣人來傳她。
金不語進了議事廳,發現隻有金不畏與金守忠父子倆,她笑著上前打招呼:“大哥回營了?往後可彆再跟小人來往,省得著了他們的道。”
金不畏勉強一笑,他現在看誰都有嫌疑,都覺得對方帶走了孫春愈,特彆是金守忠與金不語,一個是掏心掏肺疼他的爹,另外一個是與他站在對立麵的異母弟弟,讓這兩人之中的哪一個知道他的身世,都不會有好事情發生。
“二弟坐,父親有話要說。”
倆兒子先後落座,金守忠打量嫡子,見她一貫笑微微的模樣,無論是談判勝利還是打贏了北狄人,似乎都沒改變她臉上的笑容,既不居功自傲,也不曾膨脹到在營裡四處炫耀,光這份定力就難怪她多年能夠隱忍。
他不相信嫡子忽然之間就變得神勇無敵,隻能說她並不信任他這個父親,反而暗中積蓄力量變強。
不止是他在提防著嫡子,嫡子小小年紀也在暗中防著他。
想通了這一節,他對自己遞上去的請功折子就更為心安了,還要露出一副慈父的表情道:“世子,有件事情為父想與你商量。”
金不語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這可真是新鮮,定北侯不拿鞭子跟她商量,居然開始走溫情攻略了?
他開始打感情牌:“你大哥一向對你很是友愛,你彆誤聽小人之言與你大哥起了芥蒂。你們都是為父的好兒子,為父盼著你們各個都有遠大的前程,將來你要繼承爵位,可你大哥隻有校尉的官職,為父想著……”皮厚如金守忠,連他也覺得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金不畏畢竟是他最愛的長子,寄托著他所有的期望。
他硬著頭皮說:“為父想著,你大哥在營裡也沒立過什麼大功,升官不容易,你將來還是要繼承爵位,就想著讓你大哥替了你前往北狄挾持人質、與北狄談判的功勞,你覺得意下如何?”
“那哪兒夠啊?”金不語笑吟吟道:“不如連這次大破北狄軍重傷北狄三王子的功勞也一並算在大哥頭上?”
金守忠沒想到嫡子這麼上道,難得對這孩子生出幾分疼愛:“你這孩子也太實誠了!上次請功的折子為父已經遞上去了,估摸著就這一兩日朝廷的封賞應該就會下來。至於這次大破北狄軍重傷三皇子,過幾日請功也不遲!”
“原來父親已經遞上去了,那還找我商量做什麼?”金不語內心冷笑——你掏心掏肺疼愛的兒子,不過是個野種而已!
不知道真相揭穿的時候,你還能不能保持這份慈愛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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