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默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被一幫如狼似虎的黑衣人衝進家門,直接綁了他便要走,獨孤夫人顫抖著聲音仍要極力保持鎮定,死死抓著長子的手不肯鬆開。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竟然強闖民宅?”
領頭的男子冷漠提醒:“夫人,你家兒子犯了何罪,難道你不清楚嗎?”
獨孤夫人一顆心在腔子裡跳個不住,手腳發軟卻死死抱著兒子的胳膊,仿佛一鬆開長子便要頭顱落地。
她何嘗不知道從流放之地擅自回京是死罪?但還是架不住一家團聚的念頭,沒有催促兒子及早回轉。
獨孤默感受到抓著自己的顫抖的手,還有弟弟妹妹惶恐的眼神,安慰他們:“彆擔心,我沒事的!”
獨孤夫人眼圈都紅了,連忙拚命給那領頭之人塞銀票:“敢問大人是哪位上司差遣?求大人在上司麵前替我兒美言幾句。”
兩張大額銀票入手,那人麵色稍霽,總算說了一句話:“生死天定,候著吧。”
獨孤夫人聞聽此言,便軟軟朝後跌坐了下去,幸得一雙兒女從後麵扶住了她。
獨孤默已被押入車內,一路駛過長街,等到跪在紫宸殿冰冷的地磚之上,他思緒恍惚不禁去想上一次跪在這裡是什麼時候。
皇帝自他進殿跪拜之後便一直坐著,不曾開口也不曾問話,沉默在君臣之間彌漫。
良久,外麵有人輕聲稟報:“陛下,六皇子到了。”
“讓那個孽障滾進來!”皇帝怒罵。
李恪滾了進來,大概是傳召的人沒有事前通風,見到垂頭跪在殿內的獨孤默吃驚的立住了腳,反應過來之後乖巧跪在了獨孤默旁邊,張口便要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請父皇恕罪!獨孤玉衡身體抱恙,兒臣怕獨孤默見不到他父親,便派人悄悄將他接了回來,隻想讓他們父子見一麵。父皇,兒臣知道錯了,還請父皇饒了獨孤默吧?”
皇帝冷哼一聲:“你倒是膽子不小,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弄鬼。朕問你,你派的何人去接的獨孤默?”
李恪未及回答,獨孤默已搶先道:“陛下,罪臣是自己偷逃回來的,與殿下無關!殿下並未派人去接罪臣,還請陛下明察!”
“獨孤默你住口,明明是我派人去接的你!”
“殿下,您就彆往自己身上攬了,真是罪臣自己偷跑回來的!”
兩人爭執不下,都搶著要往自己身上攬罪責,差點就要打起來,皇帝額頭青筋直跳,忍無可忍罵道:“住口!”
李恪:“……兒臣真的去接他了,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啊!”
獨孤默:“……與殿下無關!”
皇帝麵色變幻莫測,待得兩人識趣住口,才沉聲道:“你倆個既然都想為對方攬責,朕倒是有個法子,不如你兩個一起去幽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