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長媳剛剛哭暈過去,被抬回自己的院子請了大夫來把脈開藥,引的長媳所生的倆孫兒惶恐痛哭,令薑嵐頭疼不已——她也恨不得暈過去!
“你說誰?”她霍然起身,眼前有些發黑,正欲去扶桌子,便被進來的人扶住了胳膊,那人關切的說:“大姑母彆擔心,我定然將大表兄救出來。”
緊跟著舒觀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混蛋,你說救誰?嵐姐兒怎麼啦?”
——薑不語多少年滿嘴胡扯的本領不減,等到薑嵐聽說舒觀雲還是被她騙過來的,又好氣又好笑,總算能正常應應對:“你都多大了,還跟雲叔逗悶子?”
大外甥來了之後,她身上的重擔瞬間便輕了不少,總算看到了希望。
薑嵐長居蘇州,與幽州府隔著十萬八千裡,久不通音訊。金守忠謀逆、薑不語“姐弟”得皇帝允準改姓還宗、世子之位被褫奪……一係列的變故還是薑不語來蘇州詳細告訴她的。
她當時雖有遺憾,卻也覺得在那種情況下,大外甥不但保住了幽州軍,還從金守忠造反一事中將“姐弟”倆摘了出來,平平安安活著,爵位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時間緊迫,薑不語詢問她籌銀狀況,薑嵐又發起愁來:“一時之間就算是賣房賣地賣商鋪也來不及,大媳婦連她成親時娘家給的壓箱底銀子都送過來了,庫房裡的現銀也全都抬了出來,還差著八萬之數,上哪裡去籌?”
“兩萬?也僅夠使了。”薑不語道:“大姑母不如派人把庫房裡能裝銀子的箱子都騰出來。”
薑嵐原本便是硬撐著家中一攤子,隻是無人接她肩上的重擔,便極力克製著心慌害怕處理事情。前兩年蘇州府有位富家公子路過燕子蕩被水匪劫走,後來贖金未曾及時送達,便被水匪砍了腦袋四肢送歸家中,其母當場便瘋了。
她每每想起這樁慘案,便覺得心臟不聽使喚亂跳,手腳發軟眼前陣陣發黑。
“不語——”她緊緊抓住了薑不語的手腕:“若是贖金沒交夠,萬一……”她不忍再說下去了。
薑不語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手上還有常年練武磨出來的繭子,溫暖有力,眼神堅定:“大姑母彆擔心,一切照我說的做,除非水匪此刻已經對大表兄下了手,否則我定將表兄帶回來見您!”
天亮之後,柏潤起床洗漱,隨意踱出客院,頓時被驚住了。
柳府前院集中了約莫有五六百青壯男子,一色的黑衣短打,腰懸利刃,排列整齊沉默著站在院中,聽到動靜齊齊扭頭看他,眼神冷漠帶著亡命之徒般的氣息。而這數百青壯站在那裡似乎連呼吸都融為一體,很難分開,反而讓人容易將他們視為一個整體。他們站在那裡便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把出鞘的寶劍,一眼觀之被劍光所懾脖頸發涼,柏潤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連呼吸都屏住了——仿佛多說一句話,便腦袋不保!
不過片刻功夫,薑大爺從內院出來,麵色冷凝一改往日笑模樣,當她站在那些人麵前,似乎天然便帶有一種發號施令的氣質,或者——這隻是她從小到大習慣性的行為而已。
柏潤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往日他見到的客氣好說話的薑大爺竟似她身上看不見的外殼,而一夜之間嘯聚五六百青壯的,也許才是真實的她!
眾人見到薑不語齊齊行禮:“見過主子!”她抬手製止,院內頓時鴉雀無聲,那是一種常年訓練出來的令行禁止的嚴明軍紀,是民間普通鏢師打手船工護院等人不可能做到的默契與服從。
柏潤驚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完畢,早安,我去睡了,晚上見!感謝在2021-10-01 01:39:44~2021-10-01 05:10: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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