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承庭訓,天資聰穎,書讀的好,容貌又出眾,在京裡都是同齡人仰望的對象,十四歲便有媒人踏破了門檻,都被獨孤夫人以長子年紀還小,尚無功名給擋了回去。
今上閒時也召他入宮伴駕,閒聊些時政經濟,還曾向近臣誇讚:“獨孤默聰慧敏達,朕已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入仕為官,一展所長了。”
他十六歲一舉奪得狀元郎的頭銜,還未跨馬遊街參加瓊林宴,便被牽連進了科考案,打入泥裡,世情冷眼嘗儘,沒想到連這種紈絝子弟都敢來調戲他。
若是上京城裡的獨孤默,此刻大約已經用一整盤點心砸在眼前這紈絝子臉上讓她清醒清醒了,但被下入大牢一路流放至幽州城的獨孤默卻忍了下來,隻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一下,避開了這紈絝的爪子,還客氣道:“多謝世子關懷,在下的傷已經好多了。”
他猜測,說不定她明天便要派人將他送去幽州大營了。
比起與這種無恥紈絝周旋,在營中做苦役反而更合他意。
金不語不知對方所想,醉眼朦朧也失去了察顏觀色的技能,想什麼便說什麼,直截了當的問:“你可能走路?”
獨孤默很想說:在下是胳膊骨折了又不是腿斷了。但礙於對方噴過來的酒氣,還有癡癡迷迷的眼神,忍著惡心道:“能走。”隻盼著她明兒趕緊將他送回幽州大營去,也不知道遲了兩日會不會多挨幾十棍子。
金不語忽然兩隻爪子捧著他的臉,神情認真:“你!彆亂晃!晃的我頭暈!”
獨孤默:“……”外麵都是這紈絝子的人,不知道喊非禮有沒有用?
他目中冷意一閃而過,從臉上扒拉下來她兩隻爪子,冷靜趕人:“天色已晚,世子既喝了酒,不如回家去歇著?”
金不語的腦子也不知道想哪去了,連連點頭:“哦哦你說的對,我來就是想要告訴你,我已經跟侯爺說好了,討了你做我的小廝,等你傷好的差不多了便進侯府,不必去營裡挨殺威棒。”她還問對方:“你會寫字的吧?”
獨孤默:“……世子這是在侮辱在下嗎?”
金不語醉後的腦子轉不過彎來,嘟嘟囔囔說:“說不定過兩日侯爺又想弄個老學究讓我在府裡讀書,到時候你就做我的書僮……書僮,隻要你會寫字,課業就交給你了。”
獨孤默沒想到滿門忠烈的定北侯府竟然出了這麼個廢物,視讀書如畏途,聽說營裡也不大常去,反而更喜歡花天酒地,見色起意,真不是個好東西!
若是前任定北侯活著,指不定要扒了她的皮。
金不語酒意上頭,才不管獨孤默答不答應,便歪倒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獨孤默用未曾受傷的胳膊去推她:“世子還請自重!”這無賴還要不要臉了?
醉鬼睡的不舒服,忽然低低說了一句:“……都是我的錯。”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虧心事兒,大半夜喝醉酒不在自家睡著,跑他床前懺悔來了。
“世子醒醒——”
外麵候著的黎氏兄弟聽到裡麵動靜,闖了進來,一臉無奈:“不讓他來非要來,冷風一吹便醉死了,回去不得讓高媽媽罵死?”
兩人像來時那樣架著世子的胳膊要回去,臨出門之時,年長的那名親衛吩咐道:“小郎君再養幾日,世子便接你入府,不必再進大營做苦役了。”
獨孤默心道:誰要進你家做奴仆?遇上這樣色胚的主子,要是三不五時調戲我一回,還不如在大營裡做苦役呢。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強忍屈辱道:“多謝。”
雖然這幾年金守忠的生辰宴年年擺,但她為了表現自己的能乾,總也不能拿舊例來糊弄賓客,於是從宴客的名單、菜色、男女賓客的起居坐臥更衣消磨時光之處,都琢磨了個遍。
至於本城的唱戲班子更是宴會必備。
哪知道賓客入席,她在後院忙著招呼女眷,前院小廝來報,說是半個月前請的幽州城內小香蘭的唱戲班子遲遲未來,他們戲班子裡的人來告罪,班主小香蘭昨晚就上吐下瀉,兩腿都軟成了麵條提溜不起來,此刻還在舒觀雲的醫館裡躺著呢。
蘇溱溱大怒,邊走邊罵小廝:“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明知道小香蘭生病了,還不儘早來報我,非要等到賓客都來齊了才來拆台?”
小廝麵上不見驚慌,反而寬慰她:“姨娘不必著急,幸虧世子從蘇州采買了一班戲子,這些日子聽說就關在彆院裡練習,此刻已經裝扮上了,隻等前麵宴席撤了就可以開唱了。”
這時節男女大防並不算嚴苛,宴客之時男女分席而坐,但聽戲之時男女卻可以混坐,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怕橫生枝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敢相信我是五點半開寫的……繼續爬下去寫。感謝在2021-10-15 00:03:07~2021-10-15 20:5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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