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語手底下這幫人也算是能人,一夜之間,聞記客棧從裡到外換了人,夥計掌櫃廚子全都成了她的人,而她則堂而皇之坐在客棧樓上聞銘的房間裡查帳,邊吃著廚房送上來的點心邊乾活,咬一口還有點嫌棄:“讓廚子有空去宋記跟宋叔多學學,做的這都什麼玩意兒?”
獨孤默心下暗暗吃驚——難道宋記也是金不語的產業?
方才還在教訓弟弟的辛詰頓時換了個神色,恭敬應道:“屬下記住了,回頭就讓廚子去宋記學做點心。他平時大鍋菜做習慣了,再說聞記客棧的飯菜向來味道一般,忽然之間做的太好吃,也引人注目不是?”
金不語帳簿子翻的嘩啦啦響:“你們給客人吃什麼我不管,但不能給我吃豬食吧?”
辛慚扭頭偷笑,還用眼神向兄長示威——讓你欺負我!
金不語好像背後長了眼睛,都猜得出辛慚的心思:“小孩兒,彆得意!”
獨孤默頭一次聽她叫自己小孩兒,還當她是在調戲自己,可是現在當她親昵的喚辛慚為“小孩兒”的時候,好像忽然之間才領悟到,原來她不止喚一個人為小孩兒。
辛慚跟他同歲,過完年就十七歲了,但比世子要小三歲,所以在她眼裡,他們都是小孩兒?
回去的路上,獨孤默很是沉默,他開始在內心重新審視金不語。
外界風傳她紈絝風流,文不成武不就,然而跟著她這些日子,他見到的金不語卻與世人眼中的金不語截然不同。
他好像無意之中闖進了金不語的世界,意外見識到了另外一個有彆於世人眼中的定北侯世子。
金不語也在沉思,幽州的窩點被拔除之後,她翻看帳簿子才發現,聞記的帳本上記載的可不止是一點,而是同彆的州府也有帳務來往。
也就是說,她不小心扯開了一張網上的一個點,但也許是無意之中掀開了北狄從幽州城內鋪往大淵許多州府的一張大網?
——說著劫走犯人的事兒,她瞬間就能胡扯八扯到彆的地方去。
金守忠一擊不中,還順便被兒子給“關懷”了一番,怒氣愈甚,咬緊牙關第二鞭緊隨而至,鞭梢如同盯緊了獵物的毒蛇一般直奔著金不語而來,也不管劈頭蓋臉打到哪兒。
蘇溱溱在鞭聲中連連相勸:“侯爺彆生氣,有話好好說!就算是世子爺闖了禍,也彆打孩子啊!”聽起來勸的情真意切,假如她不是默默的後退三步,就更可信了。
金守忠接連四五鞭都落了空,伴隨著廳堂擺著的瓷器被卷起來嘩啦啦落地碎裂的聲音,他額頭的青筋根根暴起,厲聲喝罵:“孽子,還敢躲?”
而那個在鞭影裡左躺右閃上竄下跳的身影不但沒有受一點傷,且鞭梢連他的半片衣角都沒沾到,還有餘力笑著回話:“小杖受大杖走,父親,兒這是為了你好,免得你回頭打了兒子又後悔!”
挺著胖肚子腫著雙眼泡的管家金餘聞聲而來,急的團團轉:“這是怎麼了?又怎麼了?侯爺息怒啊!”在廳堂瓷器擺件不斷的碎落聲中,他熟練的吩咐跟過來的小廝:“快!快去請沈少爺攔架!”
小廝一溜煙的跑了,老管家頂著鞭風往廳裡硬闖,隻差給金守忠跪下了:“侯爺息怒!有什麼事兒好好說,何必跟小孩子置氣?”又責怪金不語:“世子爺您也是的,才回來就惹侯爺生氣,還不趕緊給侯爺認錯?”
金守忠破口大罵:“你看看他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眼裡可有我這個父親?”其實如果金不語上來就叩頭認錯,態度恭敬,如同蘇溱溱生的那幾個孩兒一般敬畏他如天神,他也不是非要用鞭子抽死她,至多抽兩下讓她長長記性。
可是金不語跪是跪了,卻比旁人站著還傲慢十倍,骨子裡帶著他最討厭的薑家的狂妄,這才是他心頭最大的隱痛,讓他仍能記起當年在薑成烈鞍前馬後的光景,而非如今位高權重的君侯。
金不語抱屈:“冤枉啊!哪裡是兒子眼裡沒父親?分明是父親嫌兒子礙眼,要找個借口打死兒子!不過是個流放犯人,兒子帶他去治傷,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值得父親震怒,非要置我於死地?”她連日趕路回來,疲憊煩躁,脖子裡那根犟筋犯了,再無耐心演什麼父慈子孝的戲碼,頂著金守忠的怒火宣布:“反正我不管,我那裡跑腿的小廝還缺一個,那流犯我瞧著年紀不大,就拿他頂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昨天沒更,今天補更一共兩日的量四章,一更奉上。
前晚有人頂著紅碼在本地亂竄,昨天上午被查出來之後,本地所有學校昨天中午停課,小區封閉,道路禁行,趁著還封的沒那麼嚴厲,我還出去兩趟囤東西,做好了被封二十一天的準備。
然後就是四下交流信息,這次的是再次變異的德爾塔,完全沒有心情寫,於是昨天可恥的斷更了。睡了一夜情緒穩定起床碼字,今天小區群裡發布消息,自今日起實行最嚴厲防控措施,巡警大隊出街抓,連樓都不讓下了……就真的被鎖小黑屋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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