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質問,她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若那老牛沒有自投羅網,是要把我女兒帶去哪?”
“這、這我哪知道?”劉桂雲一跺腳,“柏秋你有沒有良心,我給你照顧孩子還照顧出不是來了?”
柏秋沒聽清她說什麼,但見她這個模樣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正要按照自己模棱兩可的理解來反駁,一旁的小阿柔就拉了拉她的衣袖。
阿柔是個有主意的,她知道。
又是在外麵,的確不好與妯娌爭吵,便止了話,由阿柔同她說。
“四嬸,我阿娘不是那個意思。”阿柔乖巧地笑著,聲音也好聽,“隻是奇怪,為什麼小蜚蜚會到那輛車上去,那是誰家的車,四嬸知道嗎?”
劉桂雲哪裡會把一個孩子的話放在心上,隨口就說了句:“不知道。”
“啊!”阿柔驚訝道,“莫非是遇上了拐孩子的,趁四嬸不注意,把妹妹藏到車裡?”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都變了。
雖然蜚蜚身體不好,旁人都說她是傻的,但到底是他們江家的骨肉,若真是被拐走了,誰心裡都不好受。
“或許吧。”劉桂雲故作不經意地回答,“我到堂屋拿個東西的功夫,蜚蜚就找不著了。若不是歹人作惡,也說不通。”
她之所以趕過來這裡,就是為了把王氏推出去,隻要他們認定了王氏是偷孩子的,此事便與她無關。
“豈有此理。”阿柔皺著眉頭,義憤填膺,“光天化日便這般膽大妄為,絕不可姑息!”衝劉桂雲一笑,攛掇似的,“四嬸,我們報官吧。”
“報官?!”劉桂雲驚了。
“是啊,報官。”阿柔用她稚嫩的聲音,憂思憂慮地說,“花江村那麼多小孩兒,若真是來了拐子,好比狼入羊群,不報官,出了大事可就晚了!”
此話一出,她的三個哥哥率先應和了起來。老三阿森甚至直接把鋤頭扔到一邊,嚷嚷著要去找裡正大叔。
“好。”見狀,大伯便說,“阿森去找裡正,阿林和阿木去把牛車牽過來,莫讓它跑了。”
阿柔說的十分在理,他是認承這個觀觀點的。
而且,二房幾個孩子年紀都不大,父親外出,母親耳朵又不好,做大伯的自然要擔起照看的責任。
此番蜚蜚差點被拐,最擔心的莫過於他了。
現在有了這麼明顯的線索,自然得尋個究竟,即便不能將對方抓獲,也足以警醒其他心存歹念的人。
——江家的孩子,可不是那麼好拐的!
此舉眾人並無異議,便也沒什麼好說的,就都該乾什麼乾什麼去了。
隻劉桂雲,好似被踩了尾巴一般,整個人傻在當場。
買主是小井村王氏,那牛車就是鐵證!
而王氏是她找來的,孩子是她要賣的,自家人吵吵鬨鬨的時候她還能死不認賬,真到了公堂之上,哪怕借她十個膽兒,她也不敢說謊啊。
何況那王氏又不是死的,一旦被抓,勢必會將此事和盤托出,到時候,不僅沒了錢,而且要沒命!
不成,絕不能報官!
“報官……還是、還是不必了吧?”她磕磕巴巴地勸阻,“也不一定就是拐子。”
忙碌的眾人再次停下來,連婆婆張氏都分心看了她一眼。
劉桂雲後背出了一層白毛汗,卻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說:“若不是拐子,冬種時節這樣大費周章,倒顯得咱們家沒規矩。”
“四嬸方才不還說:‘’若不是歹人作惡,此事說不通’嗎?怎麼又突然改口了?”阿柔歪著小腦袋,疑惑地望著她。
“這、這不就是隨口一說嘛。”劉桂雲恨死這個話多的死丫頭了,“你這孩子,忒較真兒了些。”
阿森看不懂四嬸為何要跟全家人唱反調:“那我是去還是不去?”
大伯正在猶豫,倒是劉桂雲的兩個兒子,以為隻要去找裡正,就不用在田裡做活,於是自告奮勇:“我去吧,大伯,我去吧!”
可把劉桂雲給氣的。
“去去去,去什麼去?”當即甩了他們一人一個耳光,在那兒指桑罵槐,“就你們心腸熱,狗也要來拿耗子,也不想想這是你們該問的事情嗎?成天不乾活就知道偷懶,我打死你們兩個小畜生!”
眾人:“……”
“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你這麼打孩子乾什麼?”妯娌們都來勸,劉桂雲卻不依不饒,還要擼袖子上去揍他們。
就在她以為自己成功把這個話題岔開的時候,裡正和村裡幾個管事的,押著愁眉苦臉、滿身臟汙的王氏,迎著四房兩小子震天的哭聲,朝他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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