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少人都知道蕭梵屹的計劃,也免不了為他的出塵絕豔而感到心驚。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尤其這一幕是為了討阿柔的歡心而特意為之,在阿柔的家人心中,便更多了一份肯定和欣賞。
也是這個時候,蜚蜚和阿柔才明白為什麼爹娘要這麼神神秘秘的,但是早就和九皇子說好了,要給姐姐一個驚喜。
蜚蜚迫不及待想要看姐姐的表現,忙調轉視線,看向阿柔。
阿柔卻仰頭望著蕭梵屹的方向,仿佛周邊的一切都離她遠去了,隻能看見那人鎏金的麵具和飄逸的衣擺。
心動和癡迷淹沒了阿柔,也讓她在這一刻萌生起了一種強烈的占有欲。
這個人是她的,她不會再放手了!
心思多又怎麼樣呢?自己狠起來,不見得會輸給他,若他將來敢做什麼,有的是法子加倍還回來。
那麼,現在就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可能,——若這人當真對自己情根深種,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
打定主意,阿柔笑了出來。
這幾天都很少見她笑,一來是病了,不舒服,二來是心裡難受,根本笑不出來。
眼下見了她玉人般的笑容,蜚蜚也鬆了一口氣。
這時,一隻大手搭在了蜚蜚的肩上。
“這法子不錯罷?”顧瑾城討賞似的語氣,“我想出來的。”
蜚蜚難得沒有把他的手拿開,反而握住了他的指尖,在眾人麵前,悄悄與他傳達著歡喜的心情。
顧瑾城總算如願以償,正欲好好欣賞一下九皇子斥巨資準備的煙火表演。
旁邊的阿柔就扭頭走了。
顧瑾城:“!!!”
剛跟蜚蜚吹完牛,要不要這麼不給麵子?
眾人也都十分疑惑,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走了?
這……好歹是九皇子,怎麼也不能讓他這樣下不來台啊。
三哥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可阿柔臉上的微笑,怎麼看也不像是不高興,那她為什麼離開呢?
阿娘像蜚蜚使了個眼色。
蜚蜚連忙追上去。
身後,悠遠的蕭聲停了下來,隻剩下煙花綻放的聲音,落在眾人耳朵裡,猶如催命的爆破聲,叫人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不好逼問女兒,就隻能等蜚蜚去問。
結果,蜚蜚湊上去跟她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又跑回來了。
“怎麼回事?”阿娘拉著她小聲問。
蜚蜚卻沒有回答她,反而走到了大哥的身邊,跟大哥耳語了幾句。
大哥:“……”
“你們啊。”大哥捏捏蜚蜚的臉,“膽子也太大了。”
蜚蜚古靈精怪地吐吐舌頭:“讓九皇子放下身段,如此作為,大哥,恐怕沒人比你們膽子還大罷?”
“是是是,都是我帶壞的。”大哥拿她沒辦法,隻得按照阿柔所說的那樣,去找蕭梵屹。
“你們幾個小的,真是胡鬨。”江敬武老是被蒙在鼓裡,佯怒著瞪了女兒一眼,“到底什麼情況,快點告訴爹爹。”
蜚蜚故意不和他說:“姐姐隻讓我告訴大哥,等會兒你們問大哥好不好?”
江敬武隻好笑著點點她:“就知道拿哥哥姐姐當擋箭牌。”
正欲追問,卻見阿木和蕭梵屹說了幾句話之後,蕭梵屹也從屋脊躍下,不知道去那兒了。
眾人:“……”
“這是何意、蜚蜚,你就快說罷,阿柔到底要做什麼?”阿娘是真急了,“阿柔三番兩次讓九皇子難堪,若真惹惱了他,可怎麼是好?”
而蜚蜚卻無比肯定:“他是個很好的人,即便惱了,也不會對姐姐怎麼樣的。”
眾人:“!!!”聽這話音,是真拒絕了?
-
蕭梵屹聽了阿木的話以後,直接從屋脊上麵跳了下來,去往阿柔所說的地點。
去的路上,他心裡其實很忐忑,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經曆過很多,原本以為,不會有什麼事情能再讓他緊張了,可遇到阿柔之後,他似乎總是提心吊膽。
——怕她會出事,怕她被流言影響,怕她過的不好,怕她心裡真的沒有自己。
前者他還可以努力,或者憑借自己現在的勢力去做出改變,可後者,他是真的無能為力。
他自認並非什麼天之驕子,所作所為,不過是希望能得到心上人的回應。
可阿柔心思深沉,他是真的猜不準她的想法。
若是尋常女子,上次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能夠明白他的真心了,可阿柔卻把他狠狠拒絕了一頓,之後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有理他。
這讓他很是受傷,但也更加激發了鬥誌。
同時,對阿柔也多了幾分了解和欣賞,她絕不是那種會依附彆人的性格,若她能答應自己,將來也一定善待她,給她足夠的空間和機會。
從前廳到阿柔的院子是一段不短的距離,蕭梵屹很快就走完了。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他才從牆外躍進去。
在進去之前,他也想了很多,畢竟不知道阿柔叫他過來做什麼,結果,進去之後,才發現阿柔正在院外等他。
院門開著,有微涼的風吹過來,帶著淡淡的花香。
蕭梵屹望著阿柔的背影,突然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平和之感。
——不管她做何回應,是接受還是拒絕,他都會一直這樣跟在她身後,哪怕她永遠不回頭。
“你看。”阿柔指著前麵一處,顯然早就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蕭梵屹拿不準她的意思,便默不作聲地走向前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棵銀杏樹。
比院子裡所有的東西都要高,亭亭如蓋,枝繁葉茂,翠綠的扇形葉子,樹枝上麵掛著一盞造型彆致的宮燈。
慶雲國有個習俗,未出嫁的姑娘在閨房附近掛燈,便能快些遇到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
她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蕭梵屹的心開始狂跳,麵上卻始終冷靜如常,隻匆匆掃了燈一眼,就又側過臉盯著阿柔看,想要快些判斷出她的想法。
儘管阿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他還是不敢確定,除非從阿柔那裡聽到明確的答案!
“是丫鬟姐姐和我說的。”阿柔看向他,“七夕的時候非讓我掛,說是能快些找到如意郎君,我原是不相信的,但現在看來,很多傳說和習俗也不無道理。”
如意郎君是指?
——他?
蕭梵屹又驚又喜,若不是一直以來的克己複禮,早就仰天大笑出聲了。
“那是自然。”蕭梵屹努力讓自己冷靜,但思來想去,也隻說了句,“老祖宗的智慧,能使沒道理的嗎?”
在說什麼?……蕭梵屹心中懊惱地想,怕不是高興傻了,這種時候,說什麼老祖宗?
“真沒趣。”果然,阿柔說他,“上去把它取下來。”
蕭梵屹:“???”
“怎麼?不想取?”
蕭梵屹:“!!!”
果然!蕭梵屹整個人都要瘋了。
阿柔心裡果然是有他的!
——取,音同娶,阿柔這是在向他求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