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還能說話?”顧瑾城笑,戲謔地要去刨她的被子。
“是夢話!”蜚蜚忙把圖卷藏在身底下,往床裡麵滾了幾圈,不讓他看到,“反正不能給你看!”
顧瑾城蹲在床邊,兩手扒著床沿,目光灼灼地瞧著她。
“妹妹,你不疼我了,跟我都有小秘密了。”
自從兩人定了親,他就再也沒叫過妹妹,這會兒卻這樣喊她,更叫蜚蜚覺得害羞不已,臉埋在枕頭裡不敢說話。
“為了你好才不給你看的。”蜚蜚的聲音甕裡甕氣的,完全站不住腳,“你就乖一點嘛。”
蜚蜚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讓顧瑾城覺得頗為新鮮,想哄她再說一些,便去揪她的被角。
“不給看也行,你同我說會兒話。”顧瑾城說道,“大哥成婚,讓我好生羨慕。”
顧瑾城垂頭喪氣:“也是我太實誠了,二叔說舍不得你,想多留一段時間,我便答應了,哪成想,半年竟這樣久,過不到頭似的。”
他不再追問圖卷的事兒,蜚蜚便不那樣緊張,轉過身來,在被子裡反手把圖卷往角落裡推了推,好專心和顧瑾城說話。
“也就還剩四個月而已,眨眼的功夫罷了。”小姑娘側躺著,大眼睛望著他,“成婚之前,還要繡喜服、采辦等,忙得很,期限放寬些,才能把婚宴準備得更好呀。”
“嗯。”顧瑾城摸摸她的臉,“我就是想讓你快些給我個名分。”
他這幽怨的語氣,倒像是擔心蜚蜚始亂終棄似的,“夜夜讓我來此幽會,將來可彆不認賬。”
越說越離譜,蜚蜚失笑。
紈絝子弟那般,挑起他的下巴:“小郎君放心,本姑娘非你不嫁。”
“姑娘抬愛,是阿瑾的福分。”顧瑾城哈哈一笑,“那我今日便從了姑娘!”
說著,十分主動地跳上-床,要“從”了她。
蜚蜚驚笑一聲,再次裹緊被子,往牆邊滾了幾圈。
本隻想和他玩鬨,不成想,後背壓上了圖卷,才驚覺眼下這個場麵有多麼的危險。
一不小心,她就會暴露的呀!
但顧瑾城好像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隻虛虛倚在床邊,撐著臉瞧她。
他本就長得好看,這樣微微透著勾-引的動作,海棠春睡一般,撩撥人。
蜚蜚完全被他影響,盯著他微揚的唇角看了會兒,鬼使神差地,湊上去吻住了他。
腦海當中浮現起圖卷上麵的情境,蜚蜚半信半疑地學了一下,如此舉動,在顧瑾城看來頗為大膽。
一吻結束,顧瑾城整個人都有點兒懵。
這、這誰教的?
“等等。”顧瑾城舔舔嘴巴,“怎麼覺得這麼不真實……”這才半天,小姑娘怎麼就突飛猛進了?
蜚蜚卻一派單純的表情:“哪裡不真實?”
顧瑾城意猶未儘地在她唇上啄了幾下,壞笑:“這下真實了。”
雖然聽不懂他什麼意思,但蜚蜚喜歡他,便不會說彆的,反乖巧地望著他,眼神欲語還休。
再這樣下去,顧瑾城怕自己控製不好。
便扶著她的腰,稍微保持一些距離,與她說正事:“二叔和秋姨怎麼說?九皇子托我來打聽。”
“爹娘沒有說什麼呀。”蜚蜚問,“九皇子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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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了親她的額頭,顧瑾城說道:“那我便回去告訴他,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你就會知道的了。”
說完,從床上下去,依依不舍地又親了她幾回,才決定離開。
剛打開窗戶,要躍出去,蜚蜚突然想到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忙喊住了他。
顧瑾城保持著開窗的動作回頭瞧她。
修長的身材舒展開來,肩頸與下頜線的弧度近乎完美,側臉剛毅帥氣,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
蜚蜚忙把先前繡好的荷包塞給他:“早就繡好了,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
“今日大哥成婚,便裝些喜氣送你。”說著,將荷包打開,虛空抓了抓,作勢往荷包裡裝東西。
裝了好幾下,才將荷包口束好,鄭重遞給他。
顧瑾城被她可愛到了,訥訥地瞧了好久,才謹慎地接過荷包,仔細打量。
荷包上麵一個歪歪扭扭的瑾字,針腳可以說很是雜亂,但看得出來,用了心思,刺繡很密集,應該沒少紮手。
“我看看。”顧瑾城牽起蜚蜚的手,去看她柔嫩的掌心,“紮到手了嗎?”
當然紮了,還紮了很多次。
但蜚蜚不想讓他擔心,便說:“我是誰?能被針紮?我那麼聰明……”
沒說完,顧瑾城便傾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深情而繾綣。
蜚蜚閉上眼睛,感受他的愛意。
半晌,顧瑾城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道:“謝謝夫人,我非常喜歡。”
夫、夫人?
怎麼就夫人了?!
蜚蜚後知後覺感到一絲羞赧,低下頭偷笑。
“我走了?”顧瑾城捏捏她的後頸,磨牙,“真想把你一起帶走。”
蜚蜚心情愉悅,聽什麼都覺得甜蜜:“還剩下四個月,你就能走到哪裡都帶著我了。”
“我一天都覺得難熬。”顧瑾城又親她一下,“你彆招我了。”
兩人黏黏糊糊好半天,顧瑾城才離開。
蜚蜚心情愉悅,哼著小曲兒躺回床上,裹著被子往裡滾了幾圈。
胳膊無意間壓到藏起來的圖卷,小姑娘吐了吐舌頭,把它撿了起來,翻出裝冬衣的箱子,塞在了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