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為難(2 / 2)

見到門外的阿沅,梅娘微微挑眉。偏開身子,冷淡的道:“進來吧。”

沅並沒有進去,隻道:“那邊活計還沒做完,我站在這裡聽也是一樣的。”

梅娘麵色一沉,驀地伸手把阿沅拉進了庫房中:“我讓你進來就進來,哪這麼多廢話?!”

阿沅一個踉蹌,袖中的小剪刀差些被發現。站定後,緊繃著身子。

梅娘把門關上了,然後站在了一旁。

坐在桌案後邊的劉管事,微微眯眸的看向門口處微變了臉色的阿沅:“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些。”說著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

阿沅低著頭:“我站在這,也是可以聽得清楚管事的吩咐的。”

劉管事眉頭一挑,倒也不惱火。心想道美人有三分菱角,磨平了便好。

“我聽梅娘說你是這麼多個女工中做事最踏實的,活也是最細致的。”

“我隻是做好自己分內的活罷了。”阿沅微微低頭,一副溫和的模樣。

劉管事笑了笑,繼而道:“十二個女工中,隻會留下一半。不聽話的,做事不勤快,且活不細致的都會離開。”

話語頓了頓,又道:“自然,你活做得認真,也聽話。往後若是比現在再聽話些,莫說是留下來了,便是一年之後的繡娘應試,你也能輕輕鬆鬆的過了。”

劉管事一直盯著阿沅看。心想,她也應該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吧?

身為孤女,寄人籬下,孤苦無依,日子過得苦,自然想要往上爬,過上好日子。

劉管事見過許多這等小娘子,所以認為這眼前的小嬌娘也是那一派的人。

想到此,劉管事嘴角慢慢的上揚,有幾分得意。

再次開口:“你走近些,我再與你說說該怎麼應對一年後的應試。”

阿沅以拖油瓶的身份住在何家,自小就懂看人臉色。如今劉管事的意思明顯得很,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阿沅若是那種人,就不會從何家逃出來了。

見人還未走過來,劉管事皺起了眉頭。

阿沅道:“多謝劉管事賞識,阿沅一定會好好做好分內的活計的,前邊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阿沅就先出去了。”

說著就轉了身,不等梅娘攔住她,她便拉開了門急急的出了庫房。

劉管事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怒意,惱怒的罵道:“不識好歹!”

梅娘見到

劉管事黑著一張臉,便勸道:“管事莫急,她沒在繡紡吃過苦,所以尚有三分泥性。等明日我好好磋磨她一頓,她便知道該做什麼選擇了。”

劉管事黑著臉的“嗯”了一聲:“這事交給你了。”

*

從庫房中跑出來的阿沅很清楚在這繡紡是待不久了。

她進繡紡已有六日了。而工錢十日一發,她隻要再熬幾日,等工錢拿到手她就離開。

第二日,阿沅被安排去給素帕纏邊。

邊纏上了,帕子的邊邊角角才平平整整,不易滑線。而帕子上的刺繡再精細,但邊若纏得粗糙,那再精美的刺繡也是白搭。所以這活得精細著來,若是一方帕子廢了,那就得扣一文錢工錢。

之前彆人都是一日分六方素帕,可到了阿沅這裡,就變成了八方。

八方素帕若在一天內完成不了,那也得扣錢。

阿沅清楚這是劉管事讓人故意刁難她,目的就是讓她服軟。她什麼都沒有說,隻埋頭拿著針線纏邊。

阿沅手腳雖快,但也放慢了速度。

阿沅也有她的小算盤。若她準時把八方怕在下工前完成了,隻怕明日就不是八方了。

以前在何家的時候,老太太和繼姐換著法子折騰阿沅,這無非是為了看她無能為力且難過的模樣。

若是她露出半分不在意,亦或者從容應對的話,那樣隻會被她們折騰得更狠。

因此,阿沅從這些事中悟出了個道理。若想讓自己輕鬆些,就得讓她們心底那股磋磨人的勁給滿足了。

阿沅纏邊纏得細致,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但就是慢。

旁人都快吃好了午飯,她才姍姍來遲。糙麵饅頭都是按女工人數定量來做的,所以饅頭還是有她的,粥就沒有了。

因此阿沅中午隻吃了個糙麵饅頭。糙麵饅頭又乾又硬,容易噎嗓子,沒有粥水,阿沅隻得灌幾口井水。

剛吃完,還未得休息又匆匆開始忙活。

下午,阿沅也放慢了手腳,還是最後一個才去領晚飯的。

最後去的,也是沒了粥,隻剩下一個較小的饅頭。

看到阿沅被為難,住在同一個屋子的王二妹心裡卻是舒坦了。

湊到正在洗衣服的阿沅身旁,問她:“你是不是得罪了那梅娘,不然她怎麼會這麼折

騰你?”

王二妹這人表裡不一,阿沅不大想理會她,隻淡淡的回:“我不清楚。”

“要我說那梅娘就是見不得比她漂亮的,她前些天還老是嫌我這個做得不好,那個做得不好呢,明明我都已經做得極好了,她分明就是看不慣我,要我說……”

話沒有說完,不想聽她吐苦水的的阿沅,端起盆往水井那邊走去。

王二妹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了一聲,起身回了屋子。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早下工的都已經回了屋,水井旁隻有阿沅一個人。

天上昏暗,有幾顆星在空中掛著,有些寂寥,襯得阿沅的身影也顯得單薄淒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