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霍擎手背碰了碰她沁出薄汗的額頭,才發覺燙人得很。
霍擎自小就是苦過來的,冬日寒風冷冽光著腳都沒見生過病。卻不想女子會這般嬌弱。
不過是淋了點雨,喝了幾口涼水就病了。
感覺到額頭上一暖,昏睡中的阿沅驀地伸手抓住了那大手,可憐嘟囔了聲“冷”
霍擎眉頭一皺,用了些力抽手。但她抓得緊,他這麼一抽,她的身子也跟著一動。
長凳窄,她動一下,小半個身子就騰空了,霍擎便沒有繼續。
之前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現在看她樣,霍擎卻莫名覺得自己似乎有幾分過分。
人都燒成這樣了,若是放任不管,隻怕就該燒傻了,往後還得負責她的過活。
想到這,霍擎冷聲吐出了“麻煩”二字。隨即把油燈放到地上,彎下要把人扛到了肩上,再拿起油燈。
被扛在肩上的阿沅難受得哼哼唧唧的。
霍擎沒有理她,把她扛到了自己的屋中,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霍擎的床,是租憑下鋪子時在隔壁木匠鋪子打的。
大而結實。
把人放到了床上後,再把先前早春的薄被翻找了出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阿沅得蓋上被子後,逐漸暖和後,她也不叫喚冷了,隻是還會嗚咽著阿爹阿娘的亂喊。
好在霍擎以前在軍營也照顧過人的,所以倒不至於看著她自生自滅。以前在軍中受傷的人多了,軍醫忙不過來,傷勢輕一些的,便照顧傷勢重的。
有發高熱的,在無藥的情況下,隻用溫水擦拭,再喂些暖湯。
霍擎沉著臉拿著油燈出了門。
到了廚房。
廚房滿是灰塵和蜘蛛網,霍擎也是第一次進來。
燒個熱水,他還是可以的。
霍擎不下廚,因此廚房中鍋碗瓢盆,一樣都沒有。
到前邊鋪子拿了個鐵鍋,在院子中舀水涮乾淨。
院中的馬見到主人,興奮的提了提蹄子,低低嘶叫了一聲。
時值半夜,隻有霍擎這院子還有聲響的。
霍擎瞧了它一眼,訓斥:“黑煞,彆叫喚。”
跟了七八年的馬似聽得懂他的話似的,被訓斥了一聲,倒真的不叫了。
霍擎走了過去,拿了一把乾草放到食槽中。
隨即
接了水拿回廚房,把鍋放到了灶上,起了火,廚房漸漸也亮堂了許多。
火光映在霍擎的臉上,依舊有幾分陰沉。
水燒得微溫時,便盛了一半出來放到盆中。餘下的讓它繼續燒開。
端著水出了廚房,回了房。
拿著油燈到了隔壁屋,在她盆中看到了帕子,便拿走回房。
沾了水,擰乾,擦了擦她的額頭。看了眼她眼尾的眼淚,便順勢擦了一遍,隨即洗了帕子擰乾放在她額頭上降溫。
這大半夜的,醫館藥館也不開門,更不會有那個大夫半夜起床趕來出診,所以也隻能如此來給她降溫。
阿沅上半夜又冷又難受,更是做了噩夢。從夢到被丟棄後,又夢到自己似躺在獨木橋上邊,獨木橋兩邊是懸崖,隻要動一下便有掉下懸崖的危險。
但到了下半夜,身子逐漸暖了起來,躺著的地方也從獨木橋變成寬闊安全的大橋。
顰眉漸漸舒展開。
這一覺,上半夜睡得難受,下半夜睡得舒適。
阿沅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
剛醒的阿沅隻覺得渾身酸痛,腦子更是有些沉,不大清明。
揉著額頭從床上坐起,睜開眼眸看清這屋子後,阿沅一怔。
這屋子不是她住個那個屋子。
她躺著的也不是什麼長凳,而是一張大床。
阿沅壓下驚慌,看向自己所在的屋子。
這屋隻有一張簡易的大床和一個大箱,除此之外,便就是她身上的這張看著很新的薄棉被了。
屋內和外邊的堂屋,院子一樣都是空蕩蕩的。
阿沅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很有可能是霍爺的屋子。
可……她為什麼會在霍爺的屋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