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把盆拖了過來,然後用水先泡著,打算先把自己的給洗了才洗霍爺的。
水缸旁有兩塊乾淨的石板,是以前主人洗衣裳的地方。
水缸旁有幾個皂角,阿沅的衣裳也不臟,便沒有用皂角,隻在石板上揉搓。洗好衣裳晾在竹篙上後,找了根又細又短的竹子,洗乾淨後,與小衣一塊拿回了屋子。
屋中沒有晾衣服的地方。阿沅便找了兩根略粗的木頭豎了起來,把竹子放到了上邊。
主子放在上邊,隻要不動它,便不會滾落。
她把小衣晾在了上邊後,便安心的出了屋子,去洗男人的衣服。
在何家的時候,全家人的衣裳幾乎都是阿沅來洗。但頭一次幫一個陌生男人洗衣服,還是忍不住的臉熱。
用冰冷的掌心拍了拍臉後,蹲了下來。拿著石頭把皂角捶爛裹到衣裳中,再放在地上用力揉搓。
男人的衣服和女兒家的衣服比不了,所以阿沅洗的時候廢了些力氣,也出了些汗。
大概是出了些汗,身體似乎也沒有剛醒來那時那麼難受了。
洗完了衣裳,正晾著時,身後傳來了聲響。
阿沅邊晾衣裳邊回了頭,隻見霍爺搬著一張小竹床從鋪子中出來。
那小竹床比她高些,約莫她的一條手臂寬。
霍擎入了院子,發現她晾著的衣裳正是自己昨日換下的,怔愣了一下。
他讓她做活來還銀子,她還真聽話。病都還沒好,這就乾起活來了?
自懂事起,
就沒有女人給自己洗過衣服,這是頭一回。
霍擎默了默,到底沒說什麼。
把竹床搬到堂屋門口,與她道:“你在我住的這段時日,便睡竹床。”
因最便宜的木板床也得幾百文錢,霍擎自然不可能花費這麼大的銀錢來置辦。
而竹床卻是便宜許多,不用一百文就能搬回來了一張。
阿沅聽到是給自己買的竹床,驚愕得瞪大了眼眸。
這、這麼一張竹床,她手上的那點銅板肯定不夠的。
在阿沅怔愣的片刻,霍擎沒問她意見,輕鬆的扛著竹床就進了堂屋。
阿沅回過神來,忽然想起自己晾在屋中的小衣,驀地睜大了雙眼。
“等等!”
阿沅也顧不得晾衣裳了,急急地跑了過去,但為時已晚。
霍擎已經打開了門,頓足在門口處,目光落在那件嫩綠色的小衣上。
怔愣的站在了門口。
阿沅從他身旁擠入了屋中,臉色爆紅把那小扯下來,藏在身後。
臉燙得似冒煙似的,羞恥的看了眼霍擎。
霍擎印象中,那日她也是穿著這顏色的小衣。
白嫩中一抹綠,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隨即霍擎當做什麼都沒看到,聲音微啞的使喚她:“把板凳搬到一旁,我把竹床放下。”
阿沅紅著臉騰出了一隻手,把板凳挪到了牆角下。
放板凳的地方,阿沅昨日就收拾乾淨了,所以也不用收掇。
霍擎看了眼屋內的木頭竹子,他道:“傍晚我會把這些東西搬出去。”
說著,放下了竹床後就轉身出了屋子。
人走了,阿沅才如釋重負的鬆口氣。
但臉頰依舊燙得很。
想到他說傍晚還有進來,阿沅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把小衣晾到什麼地方了。
因著就一身換洗的衣裳,實在無法,還是按照剛剛的方式涼了起來。暗暗地告誡自己要醒目些,等人進來前就把東西收了。
阿沅再看了眼放在屋中的竹床。
她躺下應當剛剛好,能直著身子也能翻身,比那張長凳實在好太多了。
阿沅心裡頓時有些沉重,自己似乎欠霍爺的,越欠越多了,往後該怎麼還?
心裡壓力大了,便也不敢多休息,轉身出了屋子,開始打掃院子。
靠近茅草棚搭的馬廄,
阿沅小聲的與大黑馬商量:“我就拔些草,你莫要生氣好不好?”
大黑馬瞥了眼她,如它的主人一樣,冷漠不搭理人,然後繼續吃著乾草。
阿沅忽然就挺喜歡這種冷漠不搭理人的性子。
小心翼翼的把馬廄旁的野草也給拔了。
院中的雜草阿沅都拔了,而後在院中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裝雜草的簸箕
阿沅這才發現霍爺的這家真的太冷清了,要什麼,什麼都沒有。
這院中冷清得給阿沅一種奇怪的感覺。大概就是人雖住在這,可卻從未把這裡當成家,所以根本不會在意缺什麼。
阿沅不知霍擎的過往,所以也沒有再去細究這屋子冷清的原因。
但想起那滿是灰塵和蜘蛛網的廚房,還是去收拾了。
忙活完,天色也不早了,準備做飯的時候,卻發現這廚房中連一粒米都沒有。
思索了一下,還是走到那鋪子後邊的門。
站在簾子後邊仔細聽前邊鋪子的聲音。
今日一日都沒有聽到打鐵聲,現在鋪子中也沒有聽到說話的聲音,大概沒有客人。
阿沅謹慎的掀開了一小角簾子。沒有見到客人,隻見霍爺坐在牆邊,背倚著牆,閉著眼睛養神。
也不知霍爺有沒有睡著。思索了一下,阿沅還是朝著鋪子柔聲的喚了聲“霍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