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霍爺那寬闊厚實的胸膛中,阿沅的哭得更厲害了。
她所受的委屈,霍爺所受的委屈,旁人都看不到,還當那何家的禽|獸是好人。
越想就越難受越憤怒,眼淚也控製不住,哽咽道:“如果真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希望那何家老太太和何譽遭到天譴。”
“何譽為人不正派,他日若真能爬到高處,也隻會跌得更慘,遲早也會有天收。”霍擎淡漠道。
哭了好一會的阿沅,從霍擎的胸膛中抬起一張有淚痕的小臉,紅著眼看著霍擎。
“霍爺是因我與周家的關係而拒絕我的嗎?”阿沅沒有任何責怪霍爺的意思在,隻是心中無比的沉重。
霍擎搖頭:“我知你也是無辜的,所以我並不是因你是何家的繼女而拒絕的你,我是因這輩分,按輩分你應喊我一聲叔叔的。”
阿沅哭意一頓,眨了眨泛著淚的眼眸,無意識的開了口“叔叔?”
林子靜謐,一陣涼風吹進了小亭子中,這聲“叔叔”格外的清晰。
相擁的兩人皆是微微一愣。
就,有些禁忌的氛圍慢慢的蔓延了開來,怪奇怪的。
好半晌,阿沅推開了霍爺,抹了眼角的眼淚,吸了吸鼻子,露出怒顏不承認自己是何家人。
“我阿爹姓蘇,我不是何家人,霍爺姓霍,也不是何家人。”
想到和何家人有關係,她就覺得惡心。
霍擎看著阿沅臉上的憤慨,目光淡淡的,似有了一絲笑意,但隨即又是古井無波。
“我與你名義上是叔侄,倘若我身份哪天就公之於眾了,我與你也將受到旁人的唾棄謾罵,我無所謂,但你是女子。”
流言蜚語殺人誅心。他可不為所動,可阿沅隻是一個尋常女子,她能扛住一時,卻不能扛住一輩子。
這也就是霍擎所顧慮的。
阿沅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了腦袋。
霍擎卻是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阿沅咬了咬唇,抬起水眸看向那一臉正色的霍爺。
霍擎認真道:“你若不怕這些流言蜚語,我們就成親。”
霍爺會拒絕她,原來是這理由,阿沅怪不起來。
倘若她是霍爺,一開始就知道這關係,也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隻是阿沅腦子一時亂遭遭的,她繼而又垂下了眼眸:“霍爺,我不怕流言蜚語,可我現在腦子有些亂,你容我想想。”
她真的不怕流言蜚語,當初在何家村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把她傳到似狐狸精變的,她也扛了下來。
可這叔侄關係到底是衝擊到她了,腦子裡似有一團線,理都理不清楚。
霍擎已經追到這姑子廟來,便已經下定了決心,一旦決定就果決了起來。
拉住了阿沅的手腕,霸道的再次拉進了懷中。
方才阿沅哭得又傷心有憤怒,不會羞澀,可這會已經過了那個勁頭,再被箍在充滿陽剛氣息的男人懷中,頓時羞了起來。
“霍爺……我還沒想清楚呢。”聲細如蚊,誤會也解釋了清楚,但這樣就應下了,太快了。
阿沅暗暗使勁的掙紮,但卻是沒有掙紮開半分。
霍擎知道若等阿沅想清楚,容易多生變故。已經差些失之交臂,如今再蹉跎,恐怕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再相聚,也會遺憾一生。
知曉她心裡還是喜歡自己的,他也認定了她,故而道:“你若在意流言蜚語,我們成了親就離開清水鎮,你若是不應,那我就時常來這姑子廟尋你,等你應下為止。”
在清水鎮的時候,霍爺都是冷冷清清的,似對什麼都不在意一般。現下忽然霸道了起來,讓阿沅不知如何應對。
似被困在野狼懷中的小綿羊,阿沅心慌慌的。
“可、可若是因我,霍爺的身世被捅破了怎麼辦?”她若嫁了霍爺,何家尋上門來,認出了霍爺的身份怎麼辦?
“何家耐不了我,現在你隻需給我答案。”霍擎的語氣很是堅定。
阿沅心裡還是滿滿的霍爺。也不知是從何時起,有了一席之地後,就不知不覺的占滿了她的心。
被他這麼一問,她現在的心已然全部動搖了。
就在搖擺不定之間,霍爺鬆開了她,一雙發著燙的手捂住了阿沅的肩膀。
彎下腰,低頭與阿沅對視,目光灼灼。
“我二十五年前來,前十一年都過得一頭牲畜,後幾年顛沛流離,食不果腹,衣不禦寒,再接著十一二年都在與閻王鬼差打交道,幾乎每日都在在死亡的邊緣打轉,所以打完仗後我就到了這小鎮,打算剩下的餘生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度過。”
霍爺的話,深深觸到了阿沅的心底。
她雖寄人籬下多年,可她卻不曾過過那樣悲苦的日子,想到霍爺自小就不知溫暖與家為何物,心底就一陣陣的揪著。
霍擎低下聲音,繼而低沉渾厚的問:“阿沅,你可願與我過下餘生的日子?”
看著那一雙認真專注的深邃眼眸,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好”字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六計——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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