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爺到前邊的鋪子去開門時,阿沅的左邊的眼皮子一直在跳。
不知為什麼,心悸得也厲害。
前邊傳來開門的聲音,等了好半晌卻遲遲沒有看見霍爺回來。
期間還隱約的聽見了婦人的啜泣聲。阿沅覺得奇怪,也就起了身,往後鋪子的後門走去。
停在了門簾後邊,還未掀開簾子,就聽見了熟悉了聲音。
“我知道我家阿沅就在你這裡,你就讓她出來見見我吧,我是她的親阿娘。”
這聲音分明就是她阿娘的聲音!
阿沅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何家的人和阿娘怎……怎就這麼快的尋來了?
在鋪子門口的霍擎眸色冷冷冰冰的,麵色更是冷峻。
隻有李氏一個人,並未見到何譽。但既然李氏能在這,何譽也定?然會在這清水鎮。
那日霍擎托許家娘子去何家村見阿沅姑姑後,許家娘子從陳家村回來就把芸娘的話?告訴霍擎與阿沅。
說陳老太太和?兩個兒子已經去何家村通風報信了。霍擎也會猜到了何譽會這一段時日尋來。
他們來了,在姑子廟中尋不到阿沅,肯定會到清水鎮上麵打聽,不出意外,很容易就能打聽得出來阿沅在他這裡。
找到這裡來,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情?。
即便十幾年未見,但霍擎多少還是有些了解這何譽的。
虛偽,偽善,謹慎。
若是知道阿沅在他這裡,肯定會先調查一番,再而試探。
李氏抹著淚,哀求道:“你就讓我見見我的女兒吧。”
霍擎如今也算是清水鎮的名人了。昨天才成親,今日就出現了個婦人在他鋪子門口哭哭啼啼的,頓時吸引了行人與附近店鋪人的圍觀。
“這是怎麼回事呀,這婦人怎在霍鐵匠鋪子前哭哭啼啼的?”剛來的人很是不明所以。
看了一會的人說道:“好像是那婦人說自己的女兒在霍鐵匠的家裡邊,讓霍鐵匠同意她見見女兒。”
旁邊的人都“啊”了一聲,隨即狐疑道:“她的女兒誰呀,總不能是霍鐵匠昨日剛娶的美嬌娘吧?”
大家夥聽到這話?,都麵麵相覷。
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可這又都是怎麼回事?
昨日成親的時候,霍鐵
匠這邊沒有一個親人也就算了,女方那邊也沒有一個親人,他們都當這兩人是孤兒呢。
霍擎掃了外邊的人,再而掃了眼李氏。
如今否認阿沅在他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既然能尋到這來,便說明已經是確定?了。
但霍擎並不想讓他們打擾到阿沅。
麵無表情的道:“明日我會去尋你們,屆時再說。”
可李氏怕這人帶著阿沅逃跑,忙搖頭:“不成,你、你讓我見見女兒,我就見見,與她說幾句話,不然我不走!”
霍擎臉色頓時一沉。
李氏看著男人黑沉的臉色,心裡有些害怕。這個男人,雖然長了一張俊臉,可眼神太冷了,就是臉上的神色也冷得嚇人。
她想不明白,阿沅究竟是怎麼看上這個男人,莫不是被威脅的?
李氏正懷疑著的時候,鋪子簾子被掀開,阿沅從簾子後邊走了出來,喚了一聲霍爺。
李氏聞聲,抬頭望去,見到阿沅的時候,眼神又喜又怒。
她竟真的敢把自己嫁了,連她這個親阿娘都沒有告訴!
李氏想要跑進鋪子中抓住女兒質問,可是她麵前卻堵著了一個身形高大的壯漢,她不敢貿然闖進去。
來前,丈夫交代了她。道她是阿沅的親阿娘,阿沅便是不見他這個繼父,也會見她這親生母親的。
且見到了阿沅與她的夫婿,千萬不衝動,好好說話。竟然避開阿沅的夫婿來說話?,不要?告訴阿沅他也來的事情?。
就說她是帶著小弟來的,沒讓家裡人知道。以小弟吵著要?見阿姐,她也想與她說說話為由,把阿沅哄到客棧去。
隻要能把人從打鐵鋪哄出去,人隻要一到了客棧,他就有辦法把她帶走。
阿沅與打鐵匠隻是拜了堂,沒有媒妁之言,更沒有婚書。他們到時候把阿沅藏起來,硬說沒有帶走她,也不在何家村,那鐵匠就算守在何家村也沒用。
想到這,李氏忍住了當即說教?的想法。到底是擔心自己女兒的,故紅著眼眶,滿臉淚水看著自己的女兒,哽咽道:“阿沅你可知阿娘尋了你多久嗎?阿娘為了你,食不下咽,睡都睡不著,你就不願意與阿娘說幾句話嗎?”
婦人的話?一出來,那些圍觀的人都驚詫不已,
紛紛議論了起來。
有這麼多人在圍觀,不便在這裡說話。阿沅清楚她今日若是不出來,阿娘和?何譽也不會放過她,還會一直來打擾她與霍爺。
阿沅沒有看到何譽。
可也猜測到了今日何譽沒來,約莫是想讓阿娘來打動她。可他大概不知道她對阿娘已不抱什麼希望了。
阿娘說什麼,她都不會全信。
雖是如此,她還是把當初逃離何家村真正的原因告訴她。
阿娘能起疑心那是最好,若是全然不信,那便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阿沅麵容平靜地望向自己的阿娘,隨即望向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