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確實?是睡不著,但?並非是因為睡在地上太冷太硬。
與他而言,就是席地而睡,黃天為被也不知道睡過了多少回了。
隻是才漸漸地習慣身旁阿沅睡在身旁,平日她也會在懷裡邊滾來滾去。
今日沒有她在,倒是真的有些不習慣了。
手臂枕在腦後,看著漆黑的屋頂,才要閉眼嘗試入睡的時候,聽到了細微的響動。
仔細聽著屋外?的響動,腳步是往他這屋子走來的。
是阿沅。
霍擎沒有立即起來,而是躺著,等著阿沅進來。
阿沅輕輕地推開了門,然後站在門口小聲試探:“霍爺,睡了嗎?”
霍擎依著淡淡的月光起身點了油燈。
有了光亮,阿沅也看到清楚了。
屋內除了一張席子外?,便是一個竹枕和一張薄被。
霍擎點了油燈後,便看向阿沅。
隻見她和那做賊成功的小賊一樣,杏眸彎彎的,似帶著亮光。
“這麼晚了,怎還沒睡?”霍擎壓低了聲音問。
阿沅輕輕把門掩上,隨後轉了身,快步走到了席子旁,脫了便鞋就踩在了席子上邊,隨即坐下來往霍擎的懷裡鑽去。
“我想霍爺,睡不著。”
阿沅聲音溫軟,像小羽毛一樣輕掃著霍擎的心頭。
原來這就是一人過和兩個人一塊過的感覺。有人記掛著的感覺。
霍擎把阿沅環在臂彎中,帶著她一塊躺了下來,讓她枕在自己的懷中。
因擔心地上有爬蟲,阿沅在入夜前就燒了些驅蟲的草,在地上都烘了一遍。再在屋子裡邊的四?個角放了草灰。
這些草灰倒是不難聞,反而有些淡淡的熏香味。
小夫妻兩個相互依偎了好半晌都不說話,就靜靜得帶著也很滿足。
心底被不知名的情緒填得滿滿當當的。
許久後,阿沅才先開口:“霍爺,我真要開鋪子嗎?”
開鋪子,這是阿沅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現在依舊覺得不真實?。
“明日就去定下那間鋪子,住的地方後邊我與你一塊去看看。”
阿沅拉著霍爺的手掌,輕輕掰弄著。
“我不挑的,和霍爺在一塊就成。”
霍擎道:“你姑姑她不願多麻煩你,讓她住在鋪子
後邊的屋子,你可在意?”
阿沅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的。而姑姑現在還是想走的,隻能暫時先這樣,往後再慢慢勸她。”
“明日一早我去縣城,若是許木匠真的也要在縣城定下來,我便與他說一說你開鋪子想請許娘子當掌櫃的事情。”
阿沅“嗯”了一聲,她嘴巴笨,沒有許娘子的嘴巴利索,而姑姑的性子也不適合在鋪子先前幫忙。若是要開鋪子,最好是有像許娘子這樣膽大心細,且能說會道的當掌櫃才行。
她呀,就安安心心的做她自己的繡活。
現在阿沅已經存了好些繡品了,本來已經帶到縣城去了,打算找個鋪子詢問價錢再賣出去的。可霍爺談起開鋪子後,她也就沒急著賣出去。
現在想了想,有十幾條帕子和十幾個香囊,還有她嘗試做的,還有一些精致的荷包和絹花。
若是開鋪子,這些肯定是不夠的,她還得多做些更加精細的繡品才成。
阿沅一想到這事,便更加的睡不著了,心裡裝的想的都是都得做些什麼繡品來賣。
又該賣多少錢才合適。
霍擎低頭看了眼她,見她一會皺眉一有又撇嘴,不免覺得有趣,也就沒打擾她,讓她自己琢磨去了。
懷中抱著阿沅,霍擎倒也漸漸的有了幾分困意。
擁著阿沅,霍擎睡了過去。
阿沅也不知怎的,想著想著也睡著了。
約莫是因地上涼,阿沅一晚上都沒有再從霍擎的懷中滾出去。
早上阿沅睜開一條眼縫,看到的是霍爺的側臉,嘴角彎了彎。但?隨即想起來昨晚自己是和兩個表妹睡的,驀地驚坐了起來。
霍擎也被她的動作給弄醒了。
“怎了?”
霍擎剛睡醒時候的聲音低沉沙啞,是阿沅最愛聽的嗓音。平時都會黏著他再和自己說一會話,但?現在可不是黏人的時候!
阿沅急急忙忙的推開了霍擎,起了身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慌道:“姑姑還在隔壁呢,我不能讓姑姑知道我大半夜不睡跑來找你,一找就是一個晚上,多丟人呀。”
說著,離完了頭發和衣服,阿沅開了房門,才走出去,姑姑卻已經從院子外?邊端著水進堂屋了。
四?目相對,正出到門口的阿沅:“……”
粉頰染上了紅暈,心虛的喚了聲“姑姑”。
芸娘看破不點破,低聲道:“大花難受得出了一身汗,我弄些水給她擦擦身子。”
阿沅忙道:“我先去洗漱,一會做早飯,順便給大花熬藥。”
芸娘笑了笑,隨即進了屋子。
阿沅呼了一口氣,也轉身出門去洗漱。
準備做早飯的時候,姑姑也進了廚房。
經過昨日,阿沅也知曉姑姑不願意白吃白住,所以也沒有讓姑姑去歇著,而是一塊做了這頓早飯。
二人做著早飯時候,霍擎也起了,梳洗之後在院子裡邊打拳。
二花和小花在陳家都是很早就起來幫忙做家務活的,所以也是很早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