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在打鐵鋪住了有小半個月了。
昨天阿沅和霍擎把姑姑她們送到了鎮上的小鋪子。
床是霍擎提前一天送過去的。畢竟許木匠家做的床遠比在縣城裡邊買的要便宜,而且是熟人,更不會偷工減料。
拆下裝在馬車上也方便。另外阿沅買了二十斤的糙米和十斤的精米給霍爺一塊帶到縣城去。
第二日天色微亮,阿沅陪著一塊到縣城,順道看看自己的小鋪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好在許木匠那裡定做擺放繡品的貨架。
到了縣城,已經是下午。
霍擎先行把他們送到了小鋪子。
小鋪子的這條街位置偏了一些,可又比清水鎮打鐵鋪的位置多人。
抱著大花下來的芸娘,打量這小鋪子。
雖然小,可她也知道在縣城開一個小鋪子得花不少銀子。
霍擎開了門,阿沅迫不及待地進了鋪子,小小的一間鋪子,卻也夠用來買繡品了。
進了後邊的小屋子,一條小長廊,約莫一條手臂長的小天井,小天井的儘頭有個做飯的小棚子。
而餘下的些地方大概可以用來晾些衣物,就是屋子有些小,隻能放下一張大床和一張吃飯的桌子。
另外一間房更小,擺張桌子,做為平時吃飯的地方。
這地方是小,但在陳家何嘗不也是一樣。在何家,一家五口都擠在一個屋子。
大花大了,隻能去她那小姑姑的屋子睡,但也經常被小姑姑使喚來使喚去的。
這小小的一個地方,卻是比陳家好太多太多了,起碼能活得像個人了。
阿沅把昨日讓霍爺帶來的東西都和姑姑說了一遍:“昨天霍爺順道帶了些米過來,就放在了隔壁的小屋子,還有幾塊布,天氣涼了,可以給大花她們做兩身衣裳。”
芸娘歎了一口氣:“得虧是有你,不然我們娘四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過了這麼些天,芸娘也看開了,男人靠不住,就算不休了她,她在陳家也是勞苦的命。
因還要去打鐵鋪,阿沅也沒有在小鋪子久待,離開前進了屋子,把五百文錢給了姑姑。
“姑姑,這銀子你拿著,給表妹們買些好吃的,等以後他們能幫忙了,再慢慢地從工錢裡邊扣。”
阿沅為了讓姑姑收下這銀子,也就這麼說。姑姑身上沒有銀子,阿沅是知道的,當日她去繡房時候,姑姑雖然隻給了她十文錢。但姑姑本就過得清貧,便是一文錢都得省吃儉用。
就相當於是隻有十文錢,姑姑就把其中的兩文錢給了她。
芸娘吃住都是阿沅的,怎麼敢收。
阿沅好說歹說才讓她收下,然後才與霍擎離開去打鐵鋪。
打鐵鋪離小鋪子有一條街道,走路約莫得兩刻時。
打鐵鋪和清水鎮的打鐵鋪差不多大,隻是沒有後院,僅有一間儲物的小屋子。
阿沅看了一圈,然後道:“要弄成和清水鎮的鋪子一樣嗎?”
霍擎點頭。
隻是一個打鐵鋪,也不用怎麼布置。
這鋪子之前是雜貨鋪,鋪子裡還有一些舊櫃子沒有扔。
阿沅看著還能用,便和霍爺商量著等許木匠到縣城了,再請他把這些櫃子修一修,送到姑姑那裡,先讓她們暫時用著。
下午在小鋪子的附近尋外租的屋子,租下了個院子。
三百文一個月。和清水鎮打鐵鋪的院子差不多大。
定下後,便在縣城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才回去的。
回到清水鎮,已經是申時。
還未到鋪子,霍擎就看到了打鐵鋪外邊站著的三個人。
那三個人中一個身材魁梧,一個雖矮,但手臂也是鼓鼓囊囊的。還有一個比較瘦小,估摸著也就十三四歲的少年。
那兩個漢子同時看見了趕馬車的霍擎,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朝著馬車的人大喊道:“老大!”
阿沅剛睡了一覺,到鎮口的時候,吵鬨聲吵醒了她。這還沒緩過神來,一聲粗獷的聲音直接傳進了馬車內。
一聲老大,愣是喊出了尋仇的架勢,把阿沅也嚇得頓時清醒了。還以為是外邊有人在鬨事。
誰知下一息,外邊的霍爺忽然道:“是我軍中的同袍到了。”
阿沅愣了愣,隨而馬車停了下來,又聽見了那粗獷的聲音:“老大,我們一收到你的信,立馬就趕來了!”
阿沅反應了過來,這口氣像是尋仇的人,是霍爺喊來幫忙的弟兄。
霍擎下了馬車,看向已有一年未見的兩個弟兄,問:“什麼時候到的?”
說著,便牽著馬往打鐵鋪的後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