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芸娘和阿沅就是懷疑,但也不敢直接勸許娘子去看大夫,就怕白歡喜一場。畢竟許娘子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忽然有了希望,可又說不是,那豈不是傷透了心?
穩妥起見,阿沅便與許娘子說要去醫館買些藥,讓其陪著她一塊去。
下午早早關了鋪子,阿沅去醫館買了幾幅降火氣的涼茶草藥。
九月秋老虎正毒著呢,阿沅晚上也會多煮些涼茶讓霍擎第二日提著一茶桶帶去打鐵鋪。既能自己喝,也能讓老買鐵具的人客人喝上一口解渴,讓客人記住他們打鐵鋪。
買完了涼茶草藥,阿沅與許娘子道:“你這幾日食欲不大好,要不你也找大夫看看?”
許娘子笑道:“許是天氣熱沒什麼胃口,沒什麼打緊的。”
阿沅勸道:“你身子還調理,可容不得出什麼岔子,看診不過幾文錢罷了,還是看看來得穩妥。”
許娘子聞言,思索了一下。心想霍娘子說得並無道理,她這一年來可花了不少的銀子,現在不過是幾文錢的罷了,有什麼舍不得的?養好身子給自家丈夫生個孩子才是真的。
想通後,許娘子便讓大夫給診脈。
得知是喜脈後,許娘子不敢相信,愣是問了好幾遍才敢確信自己是真的懷上了。
成婚八年有餘,她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阿沅也替許娘子高興。
許娘子那麼好的人,好人應有好報才是。
在醫館前與許娘子道彆,然後阿沅回繡鋪去尋閨女,順道等霍爺一塊回去。
回到了鋪子,阿沅心照不宣的與姑姑笑著點了點頭。
芸娘撫掌道:“竟真的成了,現在你補身子,順道也可以給許娘子補補,魚湯就留在廚房,你吃完飯就去喝,我便不端上桌了。”
想了想又道:“不成,我還是再弄一些小雞仔在院子裡邊養著,到時候殺雞吃也方便。”
芸娘與許娘子幾乎日日見,大家也好似成了一家人,連著三個孩子都認許娘子當了乾娘。
如今許娘子也沒有親人在縣城,那自然是她們多多照看。
阿沅心情極好,霍擎來接她的時候也感覺到了。
從她的懷中把小圓圓接了過來,走出了繡鋪,問她:“今日怎就這麼高興,可是來大生意了?”
現如今能讓自己媳婦高興的,除了他和閨女,便是幾間鋪子掙銀子了。
阿沅搖了搖頭,神秘的道:“你猜猜,這事是與許娘子有關的。”
“許娘子懷上了?”霍擎不做他想,直接開口便道了出來。
阿沅愣了一下,隨即又反應了過來。與許娘子有關的,最大的喜事莫過於是許家夫妻倆的心結沒了。
霍爺又不蠢,怎可能猜不到。
霍擎倒是不大在意許娘子懷孕的事情,比較在意的是許木匠的反應。
會不會高興得一宿都睡不著?還是說會像他當時一樣無甚感覺?
懷中的小圓圓扯了扯阿爹的衣襟,霍擎回過神來,低頭戳了戳她粉嫩嫩的小臉蛋,也沒有再細想。
雖當初知道自己當爹的時候無甚感覺,但現在很清楚心底的某一處是柔軟的。
*
霍擎對許木匠的反應有些好奇,不曾想第二日一早,鋪子剛開門不久,許木匠就尋來了。
早點攤子,霍擎喊了兩碗餛飩。
看著許木匠眼底的烏青,一看就是一宿沒睡。
霍擎提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水:“怎麼回事,還是因你娘子有身子,整宿高興得睡不著?”
看他的樣子,哪裡有半點高興的樣子?分明就是滿臉的焦慮。
許木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再而深深呼了一口氣後才看向霍擎。
“霍鐵匠,你當初知道自己要當爹了,什麼心情”
果然是為了這事情來的。
霍靳不緊不慢的飲了一口茶水,再而淡淡反問:“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許木匠“啊”的愣了一下,不曾想霍鐵匠還會說出這種話。
“假話是什麼?”沒忍住想先聽聽霍鐵匠的假話。
聽了真話後,沒準就聽不到假話了。